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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2月21日 星期一      报料热线:96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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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耘水墨画

大漠沉霜月 天涯蕴渔影

文\海南日报记者 杨道
田耘现场作画
《月下昆仑》 田耘
李贺《马诗》 田耘
《塞上曲》 田耘
《天涯羁客》 田耘
《月下曲》 田耘
  12月9日至21日,海南画家田耘先生的“水墨山水画展·心象昆仑”在广州“时尚天河”展览中心隆重举办。此次画展共展出田耘先生近几年精心创作的77幅作品,既有《塞上曲》 、《月下昆仑》等描绘西部大漠异域风情的画作,也有《渔光曲》、《五指山下》等为海南而歌的作品,引人久久驻足。

  田耘先生的“水墨山水画展·心象昆仑”场地的选择首先让观者对画家有了新鲜感,中国传统的水墨山水画与“时尚天河”里先锋的街头艺术,就隔着展览中心那么一堵薄薄的土墙,感受着相互的呼吸,往来的年轻人手持苹果手机,拍一拍画展里的漠北黄沙,即时发到微信朋友圈里,尔后转身折进几米外的必胜客店——一种顺理成章的穿越,画家田耘毫不费力地把自己的画嵌进了他们的记忆里。

  田耘在新疆工作生活了30多年,如今移居海南,画家夫人称,他对海南可谓一见倾心。

  塞外情 呦呦鹿鸣

  我在“时尚天河”展览中心看田耘先生的画展,看了一上午。展厅墙上挂满了画,我走来走去,看完了还回头,仿佛再出不去了——有些画是我忘不了的,那幅《塞上曲》,看第一眼,我就觉着好,悸动。画里的季节大概是春天,火红的树的叶子,把中国第一神山昆仑生生衬成了素淡的铅笔画,它的骨骼微微隆起,不再坚硬,一点轻巧的橙黄在山与山之间若隐若现,似乎担心惊了两行飞来的雁儿。水边伫立的两只鹿,作远眺的姿势,仿佛都有瞬间的惊喜,看得近些,也许有好奇的美丽明晰的笑。水中有草的倒影,走一步,晃一光圈,人就无缘无故有了欢喜。

  《塞上曲》的画师田耘,在画这幅画的时候,好像分外地舒展,也许他在画它的时候,想起了自己青春时某个欢快的时刻,总是藏不住,春天里争艳的花叶。田耘原是来自漠北的汉子,在甘肃庄浪出生长大,八、九岁时随父母到了南疆。田耘少有谈及自己的经历,但自号“大漠散人”,便显了他的心思。

  八、九岁的田耘,大概在第一次看到昆仑山的时候,就有了作画的兴趣。他对生活有着独到的见地,他的画都大,并不极力撙节,也是的,一幅大的画作,在桌前平展展地铺开,人都有了底气。后来成了画家的田耘,与昆仑山,与帕米尔高原,甚至与塔克拉玛干沙漠,都不曾有过距离,大漠黄沙,长空雁鸣,年少时的所见所闻,到底对他还是有了切身的、剧烈的影响。譬如《塞外情》里的昆仑山,可敬又可畏,每一节凸起,都是孤独的犄角,因为风沙,这些犄角作着冷峭折叠,黑夜充满了急切,昆仑山下的植被,在曲律的风里成了藏青的屏幕,荫庇了黑夜攫取的欲望,眼睛里有犀利却清澈的微微的笑。

  我喜欢田耘水墨画里的鹿,它们都有回头的姿势,始终作着守望。这应也是画家心底最柔软的部分,“鹿,善聚善散,皆体健壮,但性胆尤怯,饮水见影则奔。”无论奔跑或伫立的鹿,画家抓住了那种永久而又暂时的,鹿饮水见影则奔的感觉。鹿在古代被视为神物,且有通衢大道之意,画家夫人说,画家画里的这些鹿,原是藉此意而来。《踏碎晨霜》里,阳光照在水边草上,烙出碎的红绿叶子,中间横着一片蓝的滩涂,一群黑红的鹿,正踮着脚尖在岸边喝水,风一吹,绿叶子里还藏着另一个鹿的小脑袋,一脸惊恐。

  月如钩 诗赋漠北

  田耘对于月下的昆仑与大漠,有深刻的记忆。他抓住其某一特点,把它发展到顶点,因此比较偏执,鲜明,引人入胜。又因为喜欢诗词,他的画里充满了多方面的可能性,昆仑山上的夜极黑,不安宁,风像排着队赶来,山石发出呜咽。性情内敛的田耘,从月光里的昆仑山中得到了灵感,他于线条之外重新发现了古人柳荫下的诀别,将军圆睁的怒目,猎猎于朔风中的军旗……西北边陲的月光,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铺张开,照出一帙帙风干的青史。

  《放歌帕米尔》色调晕黄近于黑,慕士塔格峰横贯整个画面,驼着一山的皑皑白雪在南岸作着坚守。慕士塔格峰是很多人意念中的圣地,往来游走的旅人到了喀拉库里湖,大都会停驻朝拜,风从水面掠过,混入大地与季节的鼻息。

  田耘在喀什生长,他后来的皮肤、毛发、血、心脏和铸造骨头的钙都是这个古时曾经的王国给予的。田耘脚踏在这样一块聚敛着西域文明的土地上,漠北雄浑的地貌经纬支持着他的心性。

  在《月下昆仑》里,对现代画中扭曲的线条感兴趣的人,可以特别注意那些混杂的色调,昆仑山像一个充满陷阱的黑洞,随时可以吞噬一切。画中无月,也许它隐藏在某一个黑洞里。灌木张牙舞爪,朝更深的黑前行,旷野的大风,从山头掠过,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昆仑山上的“地狱之门”,收集了千里霜雪,每一种文明到了这里,身上原有的杀伐与暴戾气息,会自然消除,年高德劭的昆仑山,会以沙海驼铃,甚或枯枝斜阳来魅惑饥渴的旅人。

  田耘喜欢诗,他给唐李贺的《马诗》画了一幅《“马诗”诗意图》。淡墨苍穹,一弯鹅黄新月,两行渐飞渐远的大雁,平沙如雪,燕山惨淡,山下却是万马骁腾,秋里金黄的草,和着马的嘶鸣,使人想起“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可是李贺到底没去成疆场,他只活了27岁,在天国里继续当他的“诗鬼”和天才,他的诗让后人吵了千年。

  渔光曲 天涯羁客

  田耘后来到了海南,他的画在海南得到了另一种温情的发展。海南是一个奇异的地方,田耘的画也开始鲜明热闹起来,《渔光曲》里密密匝匝的椰子树,眉眼清楚的灌木一丛连着一丛,墨晕的天,海南罕有,一轮金黄的太阳安静地露着个圆的脑袋,大概画家心里惦着漠北,海南的秋里便分了几层颜色,浅淡金质的画面上,蜿蜒的河与天空隔着的距离,好像混了晓晨的月光阳光,椰子树在水中站得笔直,顶上枝叶有些模糊的绿,再往上,却黑了,有一种不求甚解的神秘,天空里的飞鸟们仿佛得了罗曼蒂克的指使,唧唧咕咕兴奋地叫着。好像海南就该这样的单纯亲近,家里的热闹总有一些娇嗔,不生分。

  田耘的画里少有人物,《天涯羁客》是第一次出现。大漠里的旅人牵着马,叉开腿站着,很无奈的样子,背影像个蛤蟆。簇红的植物,在雪地面前显得张扬,对岸有暗金质的山,描红云样的山体,溅红天窝着荷时边的草叶,旅人牵着的马有些焦躁,昂起头,看着皑皑白雪的前方。

  我顶喜欢风景画里的《月下曲》,在笔法方面,它似乎已经是简无可简,暗夜里,黑的天穹黑的土地,白的圆月白的一汪泉,水边的两只小鹿有些惊怯,在月光中极淡极淡,有一种“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况味,幽幽的可爱的怅惘。巍峨的尖着棱的高山,已经看不大见了,四下里生着高高下下的草,在风里细细地往前倾,一片模糊。那哽噎的凄白的月色,使人想起“长安亩道音坐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它应是画家心里真正的故乡,梦一样的荒原。田耘在平静地感受故乡给予的慈悲,整个画面有异光容漾。但他没有把这种意境发展到它的尽头,因此更为苍凉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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