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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介与通变
——邢宥仕宦生涯事迹二三
  ■ 本报特约撰稿 王丽洁

  从廉政建设的两大内容考察,邢宥为政一向是两手都过硬,即:一者反腐惩贪,一者廉洁奉公。而过硬的本领源于他正直的品格和通变之才。

  从正统十三年至成化六年(1448年-1470年),邢宥仕宦生涯共二十三年。三度巡按,福建、辽东、河南皆有去思功德碑立;两任知府,台州、苏州二地皆为其立生祠。治绩如此优异,王鏊的《姑苏志》卷四十称:“宥有通变之才”;《明史》本传则曰:“宥素廉介,及治苏,严而不苛。”

  通变与廉介,是邢宥初入政坛就担任四川道监察御史,在近11年的政治斗争风雨中千锤百炼的结果。他本是宪纲之臣,做的就是惩贪除奸革弊、执法不挠的工作。在廉政建设中,具有极强的政治敏感度和高超的斗争智慧,即通变之才,才能在与贪官污吏以及恶浊官场斗智斗勇过程中,屡次躲过各种陷阱,战胜种种诱惑,做到成化三年宪宗给他的手谕中所要求的:“毋为权势所胁,毋为奸吏所欺。”

  天顺四年(1460年),九年秩满,邢宥擢浙江台州知府。州衙建在台州城西北大固山下,地势高居全城之首,依山而建,许多屋宅直接架构在巉岩上。因为洪武年间遭受火灾,地方变得狭小,了望楼和鼓楼都赫然耸峙在衙门的左侧,不像通常矗立在衙前。走进衙署,才发现官廨中没有后衙,历任知府都是僦屋而居,而房屋租金则靠当地人献金。

  了解到这一旧俗,邢宥慧眼如炬,发现这是一个深坑:为政之乱,将始于接受献金!邢宥深以为耻。但是,用公帑建造官邸,没有先例,前任台州知府不敢,他当然也不能妄作。继续僦屋而居,则难以杜绝献金;虽然禄米已从月给七石五斗增加到二十四石,但几年下来,负担也相当沉重。此时,他的通变之才发挥了作用!做为纲使者的后人,邢宥善于运算,精于理财。按照明朝官员一任三年,连任二届相当常见,十年老县令、老知府也比比皆是。

  如此看来,僦屋倒不如建屋。邢宥在巡按福建时,监督修建永安等四城,跟南郡工匠们朝夕相处,他掌握了各种营建技能。思考片刻,就跟孔彦伦、舒镇和王中等同僚商议,在府衙的东侧开辟出一块空地,由邢宥牵头拿出俸银,众人集资,迅速建造了官邸数间,作台州府官吏的宿舍使用。自建官邸,不仅从源头上杜绝了腐败,还方便大家及时处理公务,办事效率得以提高,可谓公私两便!

  天顺八年(1464年)四月,邢宥转任苏州知府,缴纳赋粮是工作重心所在。发挥经济特长,到任不出一个月的时间,邢宥就查清了十几年间的旧账呆账,让借债者还钱。又在秋收之前,查处了赋粮解运中大户“包揽”弊端,得罚款数万缗。手中有钱,心里不慌,邢宥立刻亲自设计画图,在阊阖门旁建造坚固高广的大粮仓。这座邢宥所建永丰仓的船埠遗址如今尚在,是苏州古街巷文物保护对象。又修复疏通运粮河道,为成化元年和二年的大水灾中的救灾赈荒奠定了基础。

  邢宥在苏州的廉政建设,除了惩贪除奸革弊,就是戒除奢华。足迹从不涉入游晏亭馆等娱乐场所,不去跟那些风流才子们风花雪月。甚至不涉足佛老殿阁,坚守自己儒家弟子的信仰,磨砺忧国忧民的君子品格。

  邢宥不仅廉洁,而且奉公。成化三年,这个一向孤寒舍不得花钱的知府,竟然拿出一大笔俸银,修建了常熟县东、西、南三座粮仓,好钢用在刀刃上,体现了他爱民如子的高尚情怀。

  考之行事,邢宥的通变其实就是指通达事理,通达俗务,因而善于应变,而俗务主要指他的经济管理才能。无论在惩贪反腐斗争中,还是在经济建设中,我们看到邢宥的这一通变能力都发挥了极大作用。懂经济,又廉介,这是邢宥仕途成功的致胜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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