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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来烹蟹时
方华
晚清杨柳青红楼梦年画《藕香榭吃螃蟹》。
  “和露摘黄花,带霜烹紫蟹”。秋风劲菊花开的时节,约三两好友,煮几匹螃蟹,就一杯老酒,道古今话岁月,真人生惬事。

  菊黄蟹肥,正是啖蟹时。说到吃蟹,自然会想到《红楼梦》三十八回里的场景,一群才子佳人赏菊品蟹赋诗,读之令人称羡。以蟹佐酒,吟诗作赋,是古代文人骚客的一种风雅。螃蟹,不仅满足了人们的口食之欲,还成了诗情画意中一个特别的元素。

  大部分人认为,吃蟹要吃母的,其实非也。吃蟹讲究的不在于雌雄,而讲究吃在它们各自成熟的季节里。古诗有云:“九月团脐十月尖,持蟹赏菊菊花天”。就是说,在农历九月,吃蟹要吃母的,因此刻蟹黄最多。而到了十月,就要吃公蟹了,这时节公蟹膏腴鲜肥,乃最佳品尝时机。

  与食蟹有关的文字不少,据说《周礼》中即有“蟹胥”(一种蟹酱)之载。最著名的当属《世说新语》中记述的晋人毕卓,“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如此逍遥,实令我辈泛泛尝蟹鲜者羡慕。

  恐怕已无从考证谁是第一个食蟹者。鲁迅先生曾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很可佩服的,不是勇士谁敢去吃它呢?”我不但佩服第一个食蟹者的勇气,更为其为后人开一味佳肴美味而赞叹。

  我等常人吃蟹,无非手抓嘴啃,顶多也就是用一根牙签剔剔骨缝里的蟹肉,蘸蘸碗里调好姜末、芫荽的香醋而已。旧时讲究的人家,却有一整套吃蟹的工具,有“蟹六件”“蟹八件”之说。查找资料得知,“蟹八件”即锺、镦、钳、铲、匙、叉、刮、针,一般为铜或银质。据说,用这些工具吃完螃蟹,将掏空的蟹爪蟹壳重拼一起,俨然一只整蟹。

  虽住大湖边,在物资匮乏的年代,食蟹也是一件稀罕事。家中偶得一两匹蟹,基本是蒸熟了后左剔右刮,将那可怜的一点蟹肉“打”(熬制)成半锅蟹糊,一家人尝那特别的鲜味。

  记得小时候,在塘边沟畔稍翻翻石块,即可见到许多小石蟹。一次,拣了不少石蟹回家,硬缠着外婆要烧着吃。外婆无奈,只得将小蟹刷干净,裹上面糊,放到油锅里炸,一边炸一边说:“还不抵我这个油钱呢。”那炸过的螃蟹又脆又香,现在想起都流口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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