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在院子里站一会儿,清风吹面不寒,鸟啼清脆,红枫树的小绒花在阳光里轻颤。如若视线转移,离开美国主流媒体铺天盖地的疫情报道,或中文微信里殷殷关切的亲人转来的各种疫情文章,眼前则真真切切一派宁静祥和,仿佛是另一个时空。
“Alternate Reality”(替代现实) , “Parallel Universe ”(平行宇宙)——这些日子这些字眼频频从脑海里冒出,也不由想起一部小说《The Time Traveler’s Wife》(时间旅行者的妻子)。小说里的男主人公因为自身的基因紊乱,会身不由己地穿梭到不同的、与其人生体验有所关联的时空,至于何时发生、去往何地以及停留多久,都由不得他掌控,他不能改变已发生的现实,亦不能扭转未来。如此,过去和现在的时间交织,此处和他处的空间并行,离别、等待和回归的交融,构成了叙述,这其中包含难以躲避的伤痛和尴尬,也渗透意外收获的甜蜜和温情。这是虚拟故事,又是现实隐喻。
这部全美畅销且被好莱坞拍成电影的小说,其作者生活在芝加哥,故事也是以芝加哥为背景。去年夏天,我和从上海过来的好友闲逛芝加哥,就信步来到这个故事中古朴典雅的图书馆。小说里,1991年,男女主人公在这里遇见,28岁的他是这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20岁的她是艺术女青年;这次邂逅在他看来是初遇,然而她却已然熟知并爱着他多年。在这个故事里,时空穿越并不像时下的一些影视偶像剧全然是轻松和浪漫,而是也寓意着生活中的沉重和黑暗,比如,人生中可能遭遇的随机,无常,甚至厄运。只是,爱的力量,自始至终都是故事高举的火炬。爱带来温暖,爱带来成长,爱带来超越。就如故事结尾,男主人公在给女主人公长长的遗书里的最后那一句:
It is dark now, and I am very tired。 I love you, always。 Time is nothing。(天黑了,我也很累了。我爱你,一直都爱。时间,不算什么。)
如今回想那个和好友一起游逛小说背景中的图书馆的夏日,似昨日又像久远以前。上个月初好友因事又匆匆辗转从上海飞抵芝加哥,经历美国机场疫情检测和寓所隔离,待了几天又匆匆辗转飞回上海,再经历一番中国机场疫情检测和居家隔离。如此这般,也算实现了地球两边疫情无缝对接。那日,她打了电话过来算报到也算辞行,言语里满是对留在芝加哥的儿子的牵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