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缪士毅

　　吃咸蛋，为端午时节的民俗之一，至今仍盛行不衰。端午临近，翻阅《齐白石画集》，欣赏齐白石笔下的咸蛋，也令人馋涎，平添端午韵味。

　　齐白石是中国近现代画坛极富传奇色彩的画家，擅长绘画花鸟、虫鱼、蔬果、山水、人物，以及传统节令中的风物，融诗、书、画、印为一体，被称为中国画大师，20世纪中国十大画家之一。端午节的风物可入画者较多，如菖蒲、艾叶、枇杷、粽子、咸蛋、雄黄酒等。不过，咸蛋是齐白石油笔下出现较多的端午风物之一。

　　齐白石创作的《咸蛋蟑螂》，现为中国美术馆收藏，创作于1941年，尺寸为29cm×22.5cm，题款为“白石老人作”。从画面上可见，上方画两只包裹黄泥的咸蛋；下方画一只小蟑螂；中部置一大瓷碟，碟中搁四瓣切开的呈船状咸蛋，蛋白、蛋黄分明，红色的蛋黄成为画面凸显的亮点，分外明艳，顿使画面生辉。细细分析一下，齐老在此画面中画一只蟑螂，不仅仅为画面增添几分动感，更有较深寓意，或许是这切开的咸蛋美味过于诱人，引得蟑螂想赶来品尝；或许意指时临端午，因为蟑螂是“四害”之一，端午为蟑螂繁殖较盛的时候，提醒人们要讲究卫生，清除蟑螂危害。

　　著名画家齐白石出身农家，从小耳闻目睹乡村端午风情，他用自己手中的画笔，绘画了许多与端午有关的作品，如他所绘的《端午》《端午美味》《五日吉祥》等画作，将粽子、咸鸭蛋、菖蒲、艾草、雄黄酒等端午应景之物，单独或组合搬上画面。这些应景之物是齐老看过或体验过的东西，透露着一种农村端午的浓浓乡情味。在绘画天地，画咸蛋的绘画大师，恐怕没有几个，但齐白石是其中的一个，尤其是端午题材中的咸蛋。齐老笔下的咸蛋，以寥寥数笔画出了属于自己的咸蛋味道。瞧，画面上那被切开的咸鸭蛋摆放在盘里，那白嫩的蛋白，流油的蛋黄，真让人馋涎不已。

　　咸蛋又称腌蛋、盐蛋，加工咸蛋以鸭蛋为多。我国食用咸蛋历史悠久，唐代孟诜说，鸭蛋“盐藏食之即宜人”。宋代苏东坡在扬州做太守时，专门做了一首诗《扬州以土物寄少游》，诗中写道：“凫子累累何足道，点缀盘飧亦时欲。”这里的“凫子”，即风行当地的咸鸭蛋。明代李时珍说：“俗传小儿多痢，炙咸鸭卵食之，亦间有愈者。”清代文学家和美食家袁枚认为：“腌蛋（即咸鸭蛋）以高邮为佳，颜色红而油多。”咸丰时杭州人施鸿保有诗句：“盐腌鸭蛋满膏油，黑透黄儿更耐留。”道出了咸蛋的美味。

　　端午节民间有吃“五红”的习俗，“五红”之中就包含咸鸭蛋。而江南民间端午节还有吃“五黄”的习俗，“五黄”指黄瓜、黄鳝、黄鱼、咸鸭蛋及雄黄酒。不论是“五红”还是“五黄”，都包括咸鸭蛋在内。民间在端午裹粽子时，有些地方如海南儋州，还有以咸蛋入粽子馅的做法，民谚甚至有云“吃了端午咸蛋粽，才把冬天棉衣送”，俨然把端午节作为正式入夏的分水岭。

　　端午又临，品赏齐白石笔下的咸蛋，品的不仅是咸蛋滋味，更是民俗文化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