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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趣两章

  ■ 路丁蘭

  ◎捕鸣蝉

  写下这个题目时,忽然脑海里闪出袁枚的那首诗:“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很喜欢这首诗,他是那样地写实,也是那样地富有画面感和浓浓的诗意,读着这样的诗句,仿佛你就能看见那个小小的木头,那头老黄牛,仿佛就能听见那嘹亮的歌声,和那清脆的蝉鸣声,仿佛就能真实地看见牧童捕蝉的场景……

  其实,在乡下生活的日子里,一到夏天,我们这些小孩子最大的乐趣,一定会和这蝉儿有关,捕蝉,一个看似简简单单的游戏,其实要想真正捉到蝉,还是要动脑筋的,否则这些长着翅膀的会飞的精灵,一定会让你只有兴叹的份儿。

  捕蝉之前一定要有一个自己特制的工具,就是用一根足够长的竹竿或者木棍,在上头用窗纱围成一个圆形的兜兜,样子就像是捞鱼的网兜,做好工具后,就要循声去寻觅蝉的踪影,在浓密的树林里,你侧耳聆听吧,那吱吱吱的叫声响处,一定就会有那蝉的踪影,所以循声望去,你就会发现,它们黝黑的身躯,趴伏在大树的某个枝杈处,此时你一定要小心翼翼,声音要格外地轻,否则,你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惊飞了这些小精灵,而它们的飞离,无疑就是“残忍”地宣布了你捕蝉的失败!

  这些看似呆头呆脑的小家伙,其实机灵得很,只要有大一点儿的风吹草动,它们就会迅速飞走,小小的翅膀一挥舞,瞬间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循着声音,发现它们的踪影之后,就要迅速地用自己制作好的工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们罩在其中,这就要求你要眼疾手快,否则就只能望着它们飞离的声音而独自兴叹了。

  乡下的蝉儿特别多,白天它们疯狂地叫,夜晚还会叫,但频率不像白天那么高,而是高一声低一声,远一声近一声地叫着,我想,从古至今,它们应该都是这样叫的,不然怎么会有那“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的诗句呢?这蝉鸣声,让这乡村的夏夜多了几分热闹,也多了几分诗意。那时的我们,除了捕鸣蝉以外,我们还会捕捉那蝉儿的幼虫,要知道,它们可都是舌尖上的美味儿啊!捉到它们之后,用盐水一泡,之后再在油锅里用热油一炸,一道让人欲罢不能的美食就诞生了!饭店的菜单上,为它们取名曰“炸金蝉”。

  如今,更多的人到城市里打捞生计,或追逐梦想,尽管有时也会听到那一阵阵的蝉鸣声,但和在乡下听到的蝉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城市里车来车往人头攒动,似乎就连人们行走的脚步上,都带着几分急匆匆,他们一个个忙碌着上班下班,有谁还会注意到这一声声的蝉鸣呢?就算听见了,有谁还会像儿时那样去捕捉它们呢?就算是想吃那炸金蝉,也只需到饭店里,手指一点就行了。

  儿时捕鸣蝉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新,每一次想起,我的耳畔都会有“吱……吱……吱……”的声音响起。

  ◎捉蚂蚱

  小小的蚂蚱,是我们儿时最好的玩伴儿。

  我的童年时代,都是在乡下度过的,儿时的记忆中,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一件件调皮捣蛋的事情,可真是没少干。儿时的我们,没有什么游乐场,就一个个简简单单的草垛,也能带给我们无限的欢乐。那时的我们,踢毽子、滚铁环、跳皮筋、撞拐、追逐嬉戏,没有目的,没有原因,就是傻乐。而在这众多的“游戏项目”中,令我记忆最深刻的还是捉蚂蚱。

  在乡间田野上,从不会缺少这蚂蚱,对于农人和庄稼来说,它们是吞食庄稼的害虫,而在我们这些小孩子的心目中,它们是我们从小一起成长的玩伴儿。无论在庄稼的叶片间,还是那低矮的草丛里,都能看得见这些蚂蚱的身影,一个个碧绿的样子,就像是穿着一件特别好的隐身衣,如果不是循声而至,或者定睛细看,你很难发现它们的踪影,即使是发现了它们的踪影,你的捕捉,也不一定就是十拿九稳,相反,更多的时候,你都会空手而归。这些个头不大身手灵敏的小家伙,总是在你伸出手掌时,一跃而起,三下两下地蹦跳,就不见了它们的踪影,留给你的只能是那无尽的感叹。

  当然,偶尔也会有成功的时候。当我们捉住蚂蚱时,会把它们放进一个我们提前制作好的小笼子里,细心地喂养它们几天,等我们什么时候对它失去兴趣了,就打开笼子,让它们自寻活路。而这个时候的蚂蚱,其实是很不幸的,它们也许很快就成为了院子里那些鸡鸭舌尖上的美食。

  长大后,我才知道,每一种生命,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生存环境,比如说那鱼儿就离不开水,鸟儿就离不开树林与天空,如果将鱼儿从水中捞出,将鸟儿放进笼中,那结果就可想而知了,所以,即使是人类再聪明,也绝不能在地球上恣意妄为,否则,大自然一定会作出同等的报复。

  “黄蜂作歌紫蝶舞,蜻蜓蚱蜢如风雨”“暗想田塍上,禾秋蚱蜢飞”……蚂蚱,是童年时光里的一幅画,是幼时记忆里最美好的一首诗,当我写下这个题目时,我仿佛看见那一只只碧绿色的小精灵,在我的视线里飞呀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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