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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03月30日 星期三      报料热线:96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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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清明
■ 吴文生
[ 岁月山河 ]   春节离我们渐渐远去,而清明的脚步声却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耳边又萦绕了唐朝诗人杜牧那首《清明》熟悉的诗句“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此时,一种强烈的思亲之情又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父母离开我们已经多年了,虽然他们生前没有留给我们一样值钱的东西,但他们经历再多的苦难也不呻吟,他们不折不挠,艰苦奋斗、勤俭持家,竭尽了毕生的心血,留下的精神和美德是我们儿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无价之宝。   父母亲都是出生在贫苦人家,母亲三岁那年丧父。父亲也只念三年私塾便跟人学手艺。他们一生没有干过惊天动地的事情,但却把伟大的父爱和母爱,都淋漓尽致地洒在我们姐弟三人的身上。   遥想上个世纪六十年代,许多适龄上学孩子因生活困苦而辍学了,尤其是女孩子上学的人数更是寥寥无几。我们家也不能幸免这场灾难,经常揭不开锅,父亲只好上山挖“火丁”头(一种叶子带刺的野生树)回家后掺进米糠做成馍充饥。然而,就是在这种举步维艰的时期,也丝毫没有动摇父母把子女送到学校读书的决心。父亲常常对我们姐弟三人说,只要你们用功读书,我就是砸锅买铁也在所不惜。他和母亲不但这样说,而且也是这样做的。我们姐弟三人算是最幸运的人,尤其是我姐姐,她从初中一直读到高中,在这漫长的六年当中,从家乡通往学校的那条大河,每逢暑假前后,常常是洪水肆虐的高峰期,爸爸总要步行10里路亲自送姐姐交给表哥护送过榕桥江后才返回家里。姐姐高中毕业后又到海口进修俄语,她是当时全公社(如今称为镇)第一个女高中生。有人对我父母的做法不理解,我父亲对他们说,男女都是自己的骨肉,让女孩上学有时起的作用还比男孩大呢,女孩读书成才后一般都嫁一个比她有文化的人为伴,这样会带动两个家庭的小孩好好读书,将来都能为国家做事。   哥哥上高中后,父亲又生怕他单薄的毡被不够暖和,又别具心裁地想出了一个办法,利用他为人裁缝剩下的边角布料剪成一块块小三角布,经常挑灯夜战先后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用缝纫机把它连接成一张五颜六色的被套,不仅有特色,而且很实用,老师和同学看到了都异口同声地夸我父亲好手艺。哥哥亦非常珍惜这张凝结父亲的心血,而且在市场买不到的被套,他一直盖着这张被子并珍藏多年。   我是父母的“落小儿”,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幼儿”。从小在父母的身边时间最长,是得到父母的爱最多的“宠儿”。当我上了小学三年级的那年,父亲就谆谆地告诫我要练好书法,因为书法是一个人的皮毛,并亲自为我买来“文房四宝”,手把手教我握笔姿势、运笔练字,规定我每天临摹字帖一百字,经过一百天的不间断苦练,我的书法有了明显的长进。四年级那年,我获得了全公社举办的小学生书法比赛第一名,并获得参加全县小学生书法比赛的资格。我至今仍记得书法的内容是“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爱憎分明不忘本,立场坚定斗志强”。父母高兴得不得了,杀鸡为我庆功祝贺。当时从乡镇到县城的班车隔天才有一趟,加上连续下雨,抱舍一带的土路烂成一锅粥,造成交通中断,只好取道临高新盈港转车到县城。因我是第一次上县城,父亲把我交给中学的李老师带去参赛。上路那天晚上,父母可能是由于激动,根本就睡不着,加上家里没有钟表,他们半夜就为我煮好饭,吃过早饭后,父亲亲自送我到中学,叫醒李老师后才知道是五点半钟,老师和同学都笑我们父子上县城心急。我参加全县比赛虽然才获得鼓励奖,但父母很满足。从此,每年春节的对联,父亲执意让我写,并让镇上的两位书法行家老前辈经常到家里指导我。   父母把我们儿女当成掌上明珠对待,但又是一个察大体、顾大局,心胸开朗而有个性的人。父亲从小为我取这个名也是希望我将来在文化方面有所发展。然而,后来因为国家的需要,改变了他们的初衷。1969年下半年,正在读高中的我毅然响应毛主席“提高警惕,准备打仗”的号召,弃笔从戎。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父母时,他们立即支持我的决定,离家的那个晚上,父母跟我聊了通宵,千叮咛万嘱咐我在部队要听首长的话,团结战友,练好本领,为保卫祖国建功立业。第二天,父母双双挥泪为我送行。   清明时节忆父母,这是儿女心中永恒的思念。如今,我们姐弟三人都有了称心如意的工作和温馨的家庭。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父母几十年来含辛茹苦、呕心沥血培育的结果。俗话说得好,“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父母给我们的太多太多了,等到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的时候,父母就离开了我们。每每想起往事,一阵阵愧疚的怀念情思就慢慢地浸没于心中,顿时,那首悠扬的《父亲》歌曲不觉地又重复回响在我的耳畔:“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人世间的甘甜有七分你却尝了三分……这辈子做你的儿女我还没做够,央求你呀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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