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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边淳一近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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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红莲》封面
[日]渡边淳一/著 竺家荣/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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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文学作品中不可或缺的主题,千百年来不断被文人骚客书写和吟咏。在众多书写者中,因《光和影》、《失乐园》、《欲情课》等而广为人知的“写情圣手”、日本现代著名作家渡边淳一始终风格鲜明,独掌“男女情感”这杆大旗行走在写作的道路上,不仅写男女情感,而且一辈子写,只写男女情感题材的作品,无可争议地替自己贴上了“标签”。
生于1933年的渡边淳一之所以关注男女情感,是因为他亦是性情中人,对女性充满着深切的爱意。他曾透露自己读高二时有了初恋,爱上了同班的一个女同学,为她喜、为她悲,最终却被无情抛弃,于是就立志要以文学之笔写出男女之爱。因为欲望与激情的燃烧、情爱交织的主题是全世界共通的,纵时光流逝而永盛不衰。年近耄耋仍从心所欲、笔耕不辍、秉持“爱与伦理不能共存”观念的渡边淳一在《天上红莲》(上海译文出版社2012年3月第1版)中更是把“男女情感”的背景放到了日本平安时代后期的永久三年(1115年),璋子与两个最有权势的男人(白河法皇与鸟羽天皇)之间的爱情纠葛,构成了故事的源起和主线。
璋子14岁~29岁的大约15年间,白河法皇既是她的养父和监护人,也是她的恋人、情人。她的前半生被包裹在当时的最高权力者白河法皇无以复加的爱情之中,攀升到了女人所能达到的荣耀顶点,成为皇后、皇太后,并先后生育了7个子女(其中前两个子女为白河法皇之子)……白河法皇驾崩后,失去庇护的璋子受到夫君鸟羽天皇的冷落以及鸟羽后宫势力的“排挤”,遍尝孤独和落寞。万般无奈之下,为了摆脱尘世所累,璋子于42岁时削发出家,吃斋念佛3年后,追随白河法皇而去,走完了她那“风光无限的一生”。
与紫式部的《源氏物语》中风流倜傥的年轻贵族光源氏不同,《天上红莲》的男主角是已近古稀之年的白河法皇,男女主角则是相差48岁的“忘年恋人”。相对于光源氏的多情、滥情或单相思,终究未能获得专情的真爱而言,璋子和白河法皇幸运地找到了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真爱。白河法皇对璋子付出了全部真情,无论是使璋子成为皇后、国母,还是提供物质享受,以及璋子生产时不惜耗费巨资进行各种祈祷等等,几无出其右者。尤其是在性爱方面,更使她享受到了作为女人登峰造极的爱之欢愉。而璋子一直最深爱、最信任的人始终也只有白河法皇。只是,风光无限的女主人公待贤门院璋子,尽管曾经拥有真爱,晚年却落得抑郁寡欢而早逝,未能画上圆满的句号。在某种意义上,璋子与《源氏物语》中女性们的悲剧命运殊途同归,令人扼腕叹息。
在小说中,渡边淳一探讨的“爱欲”问题似乎并不关乎道德伦理,它只是一种自然状态的美的存在。他关注的是人内心深处的本能,是人世间潜在的非伦理欲念,是无法用知性、理性的方式分析处理的情感。他要用文字来表现和探究人间美艳的情欲、男女情爱的妙味和魅力。当然,正因这种高举“真爱无罪”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痛吧的经典论调,渡边淳一也堂而皇之地成为很多婚外恋者的理论依据和“精神之父”。另外,与谷崎润一郎、佐藤春夫、永井荷风等视肉体欲望的全面解放为审美极致的唯美派日本作家不同的是,渡边淳一作品的唯美表现并不感伤、阴郁、自虐,而是愉悦的、阳光的、陶醉的,自始至终贯穿着一种强烈的爱之追求———爱是生命最富有创造力和表现力的存在方式,宛如英国作家劳伦斯笔下激情似火的爱一样,放射着耀眼的光芒,丝毫没有“猥琐”之感。
在封建时代,男人与女人恐怕永远无法平等———女性无论处于多么荣耀的地位,最终仍要依附男性,一旦失去了强有力的依附,便只能如浮萍般任凭命运的摆布。从这个角度上看,白河法皇和璋子的“浪漫”情感又仿佛只是“庸俗”和“卑劣”的人性胜利,坦然、纵容、鼓吹和自得……这也正是典型的“渡边淳一式”婚外恋写作手法。在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中,这种爱情注定要支离破碎;在钢筋混凝土的精神荒原中,此种爱情也只能魂飞魄散,化为一曲悲歌。因此,渡边淳一书写《天上红莲》的现实意义:不仅是对爱欲与生死、道德与自由真实摆荡的把握,更在一个特殊年代慰藉着一代人对“性之道德禁忌”的追问和情感困惑。
渡边淳一:日本文坛的文学大家。他毕业于札幌医科大学。在做了10年的外科医生后,转而从事专业文学创作,著有50余部长篇小说及多部散文、随笔集,早期作品以医疗题材为中心,逐渐扩展到历史、传记小说,渡边淳一特别是以其医学知识和生活经验为基础,深入男性、女性本质的恋爱小说深受广大读者喜爱。至今仍活跃于文坛,目前已出版了130多部作品。代表作品:《失乐园》、《无影灯》、《光与影》、《钝感力》、《遥远的落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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