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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9月21日 星期一      报料热线:96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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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金岁月

“月饼”里的流年

张金刚
月饼
  于我而言,中秋就是月饼,月饼即是中秋。一块小小的月饼,融合了几多生活滋味,穿越了多少岁月流年,我自深解其中味,感怀其间情。

  “八月十五月儿明呀,爷爷为我打月饼呀”。唱起这首儿歌,我的嘴里便溢满了口水,心中充满了期盼,蹦跳着跑到母亲跟前,眼巴巴地渴求:娘,我要吃月饼!童年时光,家境拮据得很,一到过节,母亲心里肯定发慌。因为我至今仍记得母亲与我对视的目光,游离中透着爱怜;但母亲的回答却让我幸福:咱这就去打月饼!

  倾尽家里所有富余,备上面粉、花生、核桃、芝麻,农活中忙里偷闲,随母亲一起背挎着大包小包赶到镇上,买了白糖、植物油,统统交给月饼加工坊。母亲给师傅帮忙,我自安静地守在一旁,静候美味的月饼喷香出炉。

  数小时后,母亲将一块月饼递给我,圆圆的雕有花纹,香香的沁人心脾,好美、好香。嚼在嘴里,白糖甜、花生香,一时口舌生津,满口流香。夹在其中的红丝、绿丝,鲜艳、劲道,忍不住一根根拽出,仰头、张口、伸舌,十分享受地送入口中,细细品嚼。吃到最后,竟舔净手中的月饼渣儿。母亲舍不得吃,只在一旁甜甜地笑。

  如今想起那吃相,虽有些惭愧,但心中满是幸福。这幸福来自与平常苦涩生活的对比,更来自母亲深深无私的疼爱。

  初次离开家乡到城里求学,中秋便过在了异地,也才深懂了“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无奈与难忍。离学校近、交通便利的同学,都趁小假回家团聚。而我们家在深山的同学,只得独守校园,满怀思乡愁绪,借睡觉、看书挨过没有亲人的中秋。

  “发月饼喽!”同学响亮的一声吆喝,让我心里骤然一暖。随后,两块诱人的酥皮月饼,拿在了手上。原来这月饼,是学校为留校学生送的“温暖月饼”,不由一阵感动。教室里一帮“游子”,聚众吃着月饼,欢乐融化了涩涩乡愁,气氛一时活跃起来。那天,平生第一次吃到了藏有葡萄干的月饼,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一如当时的心境,酸涩而甜蜜。

  没想到,同学返校时,竟又有一波“温暖”袭来:一堆家乡月饼、土特产送到了我的面前。蛋黄的、五仁的、豆沙的、芝麻的,各种风味;鸭梨、苹果、葡萄、大枣、花生、核桃,各类特产。来自各地的中秋美味,让我一时泪涌心间。

  那年中秋的月饼,注定让我终生铭记。因为在异乡品尝到的甜蜜幸福中,融入了母校无微不至的人文关怀,融尽了同学们贴心理解、互帮互助的真挚情谊,滋味悠长。

  乡下教书时的每年中秋,淳朴、可爱、善良的孩子们,都会从自己口中挤出月饼来,送给我这位远道而来的老师。这饱满浓浓尊师情的“百家月饼”,让我格外感动和珍惜,因为那是孩子们的一片纯洁心灵。在城里安家后,每逢中秋,我都会买了月饼,与妻子一起看望留守农村的双方老人。能借月饼表达我们的孝心,收获他们幸福的笑颜,让我倍感喜悦和知足,因为那是对父母养育之恩的绵薄报答。

  今年中秋未到,女儿早已吃到了月饼,如我当年对藏在月饼里的红丝、绿丝很感兴趣。可仅吃一点,便吵着说味道不好;月饼吃到一半就塞给我,挑拣另一种口味。我一时百感交集,是该埋怨孩子的胃口刁钻,还是该羡慕孩子的幸福生活呢?想来,只有羡慕。

  月饼,是中秋不变的主角;甜蜜,是中秋永远的味道。回首吃过的中秋“月饼”,我尝到的是五味杂陈的生活滋味,品出的幸福快乐的岁月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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