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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州澄迈人士庞惠:

一位浙江县丞的悲情遭遇

文\海南日报记者 陈耿
澄迈老城陶镕村《庞氏族谱》,记载了庞姓最早的渡琼始祖庞京兆。 陈耿 摄
已有300多年历史的陶镕村。庞惠便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浙江仙居县丞。 海南日报记者 李幸璜 摄
  明代洪武丁巳年,即1377年,这是朱元璋立朝的第十个年头。这一年,对于琼州府澄迈县陶镕村读书人庞惠来说,绝对是大喜之年——他以本府举荐“贤良方正”首选的位置,被委任为浙江台州府仙居县丞之职。

  然而,“福兮祸所伏”,誰又能预料,若干年后,迎接他的却是杀身之祸?

  海南“始平郡”《庞氏家乘》,记载了这个悲壮的传奇故事。

  清官被杀

  庞惠充任仙居县丞期间,正逢蝗灾,民不聊生。庞惠尽心尽力协助上级绥赈灾民,深得老百姓拥戴。由于入朝觐见皇帝的期限将到,庞惠要赴京面圣述职,民众得知后便苦留一番。浙江巡抚对庞惠嘉奖之后,让其以管理仓储官员的身份,进京入觐。

  这里很有必要简单回顾一下明初的科举取士和荐举取士历史。

  据《明史纪事本末》记载:朱元璋建立明朝之初,需要大量人才来充实官僚队伍,遴选人才有三大途径:一是荐举、二是科举、三是由太学生选官;由于急需人才,因此荐举盛行,于是“由布衣而登大僚者不可胜数”。但是,朱元璋重荐举而轻科举的时间仅仅持续了10年。

  明朝从洪武三年(1370年)昭告天下,恢复科举考试。次年正月,令各行省连续3年举行乡试,所有中式举人都免会试,直接赴京听候选官。可是,连考3年之后,朱元璋发现这些所谓的“人才”,尽管文章写得头头是道,却缺乏实际工作的能力。

  洪武六年(1373年)二月,朱元璋决定暂停科举考试,“别令有司察举贤才。必以德行为本,而文艺次之”。(《明太祖实录》)举荐的科目有聪明正直、贤良方正、孝弟力田、儒士、孝廉、秀才、人才和耆民等。由地方长官举荐选送京师,破格录用。

  然而,荐举的情况并不比科举好。荐举多而滥,经吏部举荐需要授官的,多时一次达三千七百余人,少时也有一千九百多人,长此以往,将无官可授;更严重的是,被举荐的人也不见得比科举入仕的人更有行政才能。

  经过比较,朱元璋深感科举制度还是有其优越性,便于洪武十五年(1382年)八月下诏恢复科举,荐举和科举,并用取士。永乐(1403—1424)之后,科举日重,荐举日轻,渐渐废而不用。

  庞惠便是在朱元璋重视“荐举”的10年间,以普通读书人的身份——“茂才”,成为“贤良方正”科的首选,被选为朝廷命官的。

  再说庞惠从仙居到了南京,朱元璋当即命令锦衣卫将他抓捕。庞惠为什么被抓起来?族谱里说是因为“违觐”,但没有说明具体情节。古时候,诸侯、臣子觐见天子一般是在秋天,庞惠是否因为忙于公务,或在路上耽误了时间,错过了朝觐皇帝的时限,所以才获罪的呢?

  不久,庞惠便被杀头,行刑的时候,“白血射天,身不仆地”,刑部将此事反馈给皇上,朱元璋觉得事情有蹊跷,下令先将庞惠下葬,与他同时被抓的人则得到宽宥处理,又有数十人上朝告保。

  但是,朱元璋仍然下旨,让有关部门到庞惠供职所在的仙居县进行盘诘式调查,发现庞惠的遗物只有“盐一笼、钞数张”。庞惠家丁戴进财、王来庆二人后来进京复命,得到御榜一道,免除庞惠后代三世的差役。可惜,这道特赦性质的圣旨在天顺年间(1457-1464)遭遇火灾,化为灰烬。

  庞惠被朱元璋误杀是在洪武庚午年,即1390年。

  庞惠被赐御葬在南京竹街巷青埦街头,侍从仅取他的一只靴子带回海南,与妻子吴氏合葬在故里。

  据海南庞氏族谱资料记载,庞惠的先祖是元代中统年间(1260-1263)入琼,统领吉阳、乾宁、万安三地军队的庞京兆,落籍在今澄迈老城陶镕村。

  庞惠是庞京兆的五世孙。

  后代寻祖

  成化乙巳年(1485年),庞惠的曾孙庞僎北上参加贡试(朱元璋的儿子、明成祖朱棣“靖难”即位后已迁都北京),借道南京,走遍青埦街头,想找到曾祖父的坟墓,只是街上房屋栉比鳞次,密密麻麻的,哪里能寻见先祖的墓葬?

  庞僎悲从心起,只得在街头祭奠,引来路人围观,跟着落泪。

  作为庞京兆的八世孙,庞僎还是第一次纂修族谱的倡首者。可惜现存的族谱资料里找不到他所撰写的谱序,否则后世可能会知悉这个家族更多的历史细节。

  后来,庞惠的十世玄孙庞锦到南京参加贡院考试,也寻墓未果,仅留下祭诗一首——

  我祖初来仕以贤,偶因违觐犯天愆。

  忠贞不贪生平志,死葬还蒙敕赐恩。

  白血已随尘化土,赤心犹并日中天。

  封茔何处寻踪迹,怅望都门泪雨涟。

  或许是他的诗歌打动了吏部官员,庞锦还因此当上了浙江嘉兴府平湖县教谕。

  与庞惠相关的寻访活动,海南庞氏宗亲迄今未曾停止。庞惠有两个儿子——庞澄和庞泂,他们的后代留在海南,而庞惠在仙居为官十余年,相传他在当地有后代。

  无独有偶的是,时下一位在琼经商多年的浙江天台(毗邻仙居)商人,与庞姓人士交往频繁,他在一次不经意的交谈中,提到仙居的一个庞姓朋友说过,他们的祖先来自海南。这个消息激起了海南庞氏宗亲的寻亲热情。

  不过,海南日报记者查阅了明代万历年间编修的《仙居县志》,却找不到任何有关庞惠的记载,而族谱的记述则有板有眼,时间地点人物等要素一应俱全,莫非这背后还另有隐情,或有难解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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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州澄迈人士庞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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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浙江县丞的悲情遭遇
海南庞氏迁自广东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