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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二十五年,他坚持做一件事——画椰树,如今他已年过九旬,他和椰树的红色故事,是他一辈子的骄傲

画椰树的红色老人

文\海南日报记者 刘操
陈书文画作《夕阳红长寿岛》 海南日报记者 张茂 翻拍
陈书文老先生和他的椰树画作。 海南日报记者 张茂 摄
陈书文画作《海南风光 椰乡喜景》 海南日报记者 张茂 翻拍
  清晨迎着冉冉升起的太阳,91岁的海口离休老干部陈书文透过书房的窗户,远望到家门前郁郁葱葱的椰树,灵感油然而生。老人铺开纸张,手握画笔精细地描绘起来。只需要一天的时间,窗外的椰树跃然纸上,变得栩栩如生。

  这是25年来,陈书文最常态的生活方式。在他的笔下,数百幅以椰树为主题的画作被创作出来,有的获奖,有的被友人收藏。“我对椰树有深厚情怀,我爱她,我画她。”每当有人来看望陈书文,他总会讲起他对椰树的“红色往事”。

  革命老区走出红色少年

  1924年,陈书文出生在海口市琼山区红旗镇海岛村。少年时代的他聪慧勤奋,因为练得一手工整的正楷字,全村父老乡亲一齐供陈书文上大学读书。“大家希望我学成归来时,能够报效家乡,报效祖国!”。

  1939年日军侵琼,陈书文的读书梦想被迫中断。作为一个有理想的少年,那时刚刚初中毕业的他选择投身革命,加入了苏寻三乡抗日儿童团,并任副团长。

  “火火火!日本鬼子放的火!”,“血血血!中国人民流的血!”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陈书文穿梭于大街小巷,凭着自己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教当地的群众和儿童学唱爱国歌曲,并亲手绘制抗日传单和标语,到处散发和张贴。

  1944年上半年,陈书文被调去刻抗日宣传单。“这里有宣传标语印版几十块,我们用这些印版印刷出数万件传单、标语,散发到全岛各个墟镇日军驻地、据点、碉堡,号召日军、伪军放下武器。”

  那时的陈书文还有一项“绝门手艺”,他可以选用简单的材料模仿刻出逼真的“私章”、“公章”,这给抗日的军民带来了很大的帮助。“日敌封锁了很多地方,我给战士们制作‘良民证’、东北区行署的大印、琼山县人民政府的大印和文南县、文北县人民政府的大印,让他们出入自由。”经后来统计,少年时代的陈书文先后为革命军队刻公私章、印据上万件。

  战火年代植下椰子情结

  陈书文的老家椰林成海,从小在椰林中穿梭长大的他并没有想到,“就是这些椰树在抗战中派上了用场”。陈书文回忆,每当琼崖纵队的战士们转移到自己的村庄时,物资紧缺的村民总会从高耸的椰树上面摘下新鲜椰子来,然后取水、肉给战士们解渴、充饥。“这些椰子有时就是用来救命的,饥肠辘辘的战士们得到了补充,有时会感动得落泪。”

  不仅如此,陈书文还和乡亲们将剩下的椰子壳手工雕刻成“椰子碗”送给战士们。“让他们随身带着在战场上杀敌,时刻记住老百姓和他们的心在一起,勇敢地歼灭日本鬼子。”陈文书说,“椰子碗”不仅被战士们用以吃饭、喝水,很多外地来琼的战士们更是将此当做“永远留念”之物。

  “海南椰树,顶天立地,巨台风折不倒,大暴雨冲不动,这是中国人革命钢铁精神。琼崖纵队和人民坚持23年革命红旗不倒就是发扬了椰树这种英雄精神。”陈书文说,在革命时期,椰树的精神力量巨大,不仅给战士们带去了营养,百折不挠的椰树也给战士们以信心。

  受此鼓舞,在解放战争时期,陈书文光荣加入共产党,并作为“地下党”,以学生、老师身份为掩护,在敌区秘密为我党收集情报和购买办公用具等。

  离休后执画笔画椰树

  海南解放后,陈书文先后在多个政府部门任职直到离休,而他对于椰树的热爱从来没有停止过。

  陈书文的儿子陈明告诉记者,家里招呼远道而来的客人有不成文的规定,“父亲让我们回到老家去摘几个最新鲜的椰子带回来,招待客人,他教育我们,要把椰子视为我们最珍贵的礼物。”

  1980年,在当时并不宽裕的情况下,陈书文自掏腰包购买了椰子苗,在老家种下了几十株椰树。“我想让革命时期的椰树精神能够继续发扬下去,也让晚辈都能铭记共产党和老百姓鱼水情深的历史。”

  2006年至2007年春,陈书文又应老家村民邀请,回到老家商量建设文明生态村事宜。陈书文带头捐款,发动村民把破旧办公室、仓库拆掉平整庭院,修起排球场,同时雇用推土机、挖土机修起村上下前后左右的路基,并在主路上铺上“碎石灰”,用砂铺上球场,修通一条接支线公路的路。而让陈书文觉得颇为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在公路两旁种上椰子树”。

  如何经营自己的离休时光,陈书文选择走入海南省老年大学专心学习书画。在抗战时期有印章功底的他学得很快,不久就可以独立完成一幅画作。“整个老年人队伍里,父亲是‘老伙伴’中学习进步最快的,也是后来画得最好的。”陈明说。

  此后,椰树成了陈书文平时最喜爱绘画的内容。“平均画一幅椰树要一天时间,早上吃完早餐,站着画到中午,中午午休后接着画。”很多时候,陈书文就独自一人待在书房里,品味椰树带给自己的精神力量。

  一幅幅精美椰树画作“出品”,夕阳海边的椰树被他起名《夕阳红长寿岛》,硕果累累、随风摇曳的椰树被他称作《海南风光 椰乡喜景》……

  椰树情缘一生不止

  付诸于情感的椰树画作得到了赏识和认可,在北京举办的纪念毛泽东诞辰110周年中华书画艺术展上,陈书文的一幅椰子画荣获一等奖,并在国家博物馆展出。

  “我的家人拿出一生的积累,在老家给我建了一座“书画室”永远展出这些书画,供大家参观欣赏。”陈书文说。

  如今,陈书文对椰树又有了新的认识。“椰树全身是宝,椰汁是天然的清补凉,椰肉可以制成各式各样椰奶、椰粉、椰酱、椰果、椰糖,椰壳可以制成各种工艺品。老红椰根制成中药可以治颈椎病,老椰树可作为民房材料,椰林可以当防风林,椰叶可谓各种果类包装用。”

  “椰树、椰林、椰城、椰景这些都是海南的代名词。”陈书文说,栩栩如生、婀娜多姿的椰树,有着似梳子一样的叶片,如少女一样美丽,随风摆动妩媚动人。“椰树一方面向国内亲人招手,请到海南岛旅游、观光、投资,共筑中国梦。一方面似向国际友人招手,欢迎到海南岛旅游、参观、投资,祈愿一带一路,和平发展,共同繁荣。”

  “现在一般要休息上一阵,才能画出一幅好作品来。”年纪大了,陈书文有时觉得精神、体力不再如以往,身体不太允许他每天“经营”他的画作。但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大会来临前,老人拿起画笔重画两幅精美的椰子画,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老人为画作命名为《椰子颂》。“椰子树那挺拔的身姿,顶天立地,象征着一种坚强,我也在国家重大的节日表达一份对祖国的热爱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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