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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天气旧亭台》:
载不动的京味乡愁
《去年天气旧亭台》 作者:叶广芩 版本:北京十月文艺 出版社 时间:2016年6月
  文\本刊特约撰稿 高中梅

  著名作家叶广芩,是当今中国文坛一道令人注目的风景,代表作有《乾清门内》、《战争孤儿》、《注意熊出没》等,作品中透着浓浓的京味和大家气派,使人心醉神迷。而在新作《去年天气旧亭台》中,则展现了叶广芩记忆深处那带不走的童年,载不动的乡愁。

  这本《去年天气旧亭台》,由一系列描写北京百姓生活的故事组成,包括《太阳宫》《月亮门》《鬼子坟》《后罩楼》《扶桑馆》《树德桥》《唱晚亭》和《黄金台》九篇,每篇篇名都是一个北京建筑的名字,蕴涵了作者对童年生活的深深眷恋与追念。这些叶广芩自幼生长、耳熟能详的地方,在北京成为国际化大都市的进程中,或已灰飞烟灭,或已面目全非。几十年离别故乡的生活经历,使得叶广芩饱蘸浓情之笔,描写了北京百姓人家的日常生活,记录下老北京的历史、风俗、人情,留给现代化的北京及当代北京人最珍贵的记忆。

  叶广芩动用了她最独特、最难忘、最熟悉的生活素材,构思精巧、匠心独运。如《太阳宫》讲述了在“我”的童年记忆中,曾经拥有过的京郊农家生活的悠闲快乐,曾经让人产生无限遐想的“太阳的宫殿”;《唱晚亭》写在老房拆迁时一块刻着“唱晚亭”的石头,使得带有一夜暴富梦想的后人们狂热追求,而当“赌石”后发现它毫无价值又一哄而散;《后罩楼》则通过对旧王府后罩楼主人“珍格格”的身世追究,道出“文革”中造反者的追悔,折射出人性的光芒。字里行间,北京的百年兴衰沉浮,连同风景地理、风俗人情一同得以展现。

  叶广芩的作品,以皇族后裔和满族后人为主人公,书写他们的命运转承,时代的新旧更替,探悉在他们身上蕴含着的传统文化的因子与民族精神的遗存。她用“京白写京事”,在抒写北京百年的人物众生相,北京百姓的价值观念,北京社会的风土人情方面,至少在当今的中国,是顶尖的。

  叶广芩是一个最平民化的作家,一个最平易近人的人。她平素爱穿一袭与众不同的素色旗袍,举手投足优雅沉静,使人觉得她正款款从历史深处走出来。她的作品往往哀而不伤,透着一种生命的旷达,这是有阅历有见识的作家才会有的文学气度。在叶广芩印象中,北京市民的生活,无论那冒着热气刚揭开笼屉的窝窝头,炝了花椒油的疙瘩汤,还是送来一把青枣的邻居,炸开花豆的老纪,无不给了她善良和温情,给了她谦恭平和与善解人意。儿时的性格铸造,是无法改变的。这是生活的馈赠,命运的烙印。对此,她曾经说:“从胡同我看到了这座城市内里的厚重和达观。”

  叶广芩是旗人,出生于一个没落的满族贵族家庭,祖姓叶赫那拉,这是一个庞大而辉煌的姓氏,以出皇后而著名。古老的北京并没有为这个叶赫那拉氏的后代带来平静的青年时代,动荡的青春,早逝的父亲,在母亲贫病交加之际她却长久地离开了北京,北京这个古都里葆有了她太多的伤痛的记忆,也给了她最初的、最为基本的人生态度。46岁那年她发表了她的成名作《本是同根生》。和今天的80后、90后作家相比,她可真是大器晚成了。此时她开始大量地写旧北京的生活。时间记住了一切,但并不能抹去一切,叶广芩用自己的笔记下了这逝去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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