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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6月29日 星期四      报料热线:96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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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濬家风与中兴贤辅
  ■ 本报特约撰稿 蒙乐生

  明代中期,“土木堡”事件,英宗被掳;尔后,“南宫复辟”,代宗被废,宦官专权,吏治腐败,王朝衰落,江河日下。及至孝宗登基,励精图治,丘濬执政,弘治中兴。其时,丘濬已年逾古稀,十三次上疏乞休均被劝阻,君臣相得,史称“中兴贤辅”。

  丘濬,海口府城人,学富五车,笔参造化,时人称“当代通儒”。历官四十余年,立志振肃纲常,致力改革朝政,入阁拜相,参预机务,经世济民,位极人臣,在海南绝无仅有。国学大师钱穆评价丘濬“不仅为琼岛之大人物,乃中国史上第一流人物也。”

  为什么蛮荒绝域诞生“当代通儒”?为什么寒门子弟成为“中兴贤辅”?

  丘濬“立德、立功、立名”三不朽,树起海南历史文化峰峦,除了个人努力奋斗外,父母作为第一任老师,家风纯厚是重要因素;祖宗树德,乐善好施是重要原因。为此,传承优秀传统文化,弘扬“中兴贤辅”纯厚家风,促进海南精神文明建设,意义重大。

  丘濬祖父丘普,任琼州临高县医学训导,父亲丘传不幸在丘濬七岁时病逝,他与兄长丘源由祖父与母亲李氏抚育成人。元末兵荒,琼州饥馑,饿殍遍野,丘普心地善良,悲时伤世,不仅收尸安丧,请道士超度亡魂,还在清明节上香祭拜。

  后人认为,丘濬高官厚禄是祖宗“善报”。祖父言传身教,曾对丘源说:你承吾业为医,济世益人;又对丘濬说:你拓吾祖业为儒,兼济天下。品德教育,人格培养,对丘濬的成长影响深远。丘母知书识礼,贤惠娴淑,丈夫过世,年轻守寡,放弃再婚,秉持孟母之贤,含辛茹苦培养儿子,体现的是儒家传统的道德楷模,这是道德熏陶。

  丘濬一生,手不释卷,他的童蒙教育根基扎实,十三岁时已披阅诸书,熟习五经。弟子蒋冕曾提及丘濬事迹:“自幼有志于学,凡身之所至,耳目之所见闻,心思之所注想,苟有益于斯世斯民者,无一而不究诸心焉。”这也许是丘濬学问识深厚的根基所在。

  丘濬孜孜不倦,纵览“三教百家之学”。《西园闻见录》记载:丘濬“博览群籍,每借诸书肆,释老技术亦所不废”。然而,书肆陈列之书大多俚俗驳杂,他便尝试到亲朋戚友家借阅。有时为了一本好书,转托十数人,奔走上百里,等上三五载,也乐此不疲。

  景泰五年(1454),丘濬廷试二甲第一,太子洗马李绍楷惊讶:“子生海外,何从得书籍友,而博洽如此?”丘濬学养厚实,名动京师,益加勤苦,以博学著称于时。《四库全书提要》载:“濬记诵淹博,冠绝一时,文章尔雅,有明一代,不得不置作者之列。”

  黄瑜《双槐岁杪》赞扬丘濬“好学”“介慎”“廉静”,“为时人之所不可及”。黄瑜对丘濬的“廉静”非常感佩,说他“历官四十年,俸禄所入,惟得指挥张淮一园而已,京师城东私第,始终不易。”府城丘濬故居,丞相府第,简陋至极,可谓“名不副实”。

  然而,宰辅家风,名副其实,夫人美德,乡民传颂。正德《琼台志》记载,丘夫人品德优良,克尽妇道,“夫人持家有条,门户清肃,家庭无敢擅官司、横邻里者,乡人大德之。”弘治初年,夫人吴氏携眷赴京,“沿途藩臬郡县饯馈无虚日,锱铢屏弃不受,士夫莫不称叹”。丘夫人安分随时,治家严厉,处世严谨,不愧为“贤内助”。

  古人云:“妻贤夫祸少。”夫人贤惠,内守贞廉,洁身自爱,相夫教子,家室安宁,京都士绅,有口皆碑,这在吏治腐败的明王朝,足见丘氏家风的难能可贵。唯其如此,丘濬才能专心政务,安心著述,才能完成“考据精详,论述赅博,有补政治”的煌煌巨著。

  丘濬认为,治国平天下,政事千头万绪,但究其根本,是以民为本。丘濬指出,“盖君之所以为君者,以其有民也,君而无民,则君何所依以为君哉?”他坚持己见,“国之所以为国者,民而已,无民则无以为国矣。”所以,他劝谏孝宗“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也许是丘氏家风,孕育“中兴贤辅”,而宰辅正心清身,又传之数代,传颂至今。民国《琼山县志》记载,丘濬长子丘敦“雅好俭素,虽生长富贵,自奉如寒士……见利顾义,辞受无大小必谨”。丘濬季子丘京“性习仁爱,重义乐施。琼州经二大征后,白骨遍野,尽收而瘗之。时疫大行,施良剂以救活者甚众,有曾祖遗风。平居罕至城邑,有司重之。”

  史载:丘敦子丘㽦,以祖荫补尚宝司丞;丘㽦子丘郊继其官,事祖母及母以孝闻。丘郊与弟丘祁友爱尤甚,祖业有膏沃者让诸祁,祁不肯受,“宗党皆多其义”。丘郊子丘振为例监生,六世孙丘承箕,郡庠生,史称其“博洽经史,笃于彝伦,事嫡母菽水承欢。”

  明末,丘濬七世孙丘尔榖、丘尔懿均为举人,官至县令,重编丘濬《琼台会稿》。丘氏本支,传至数代,仍是书香世冑,奉儒为业,清廉自守。纯厚家风不仅孕育“中兴贤辅”,而且泽及子孙。由此可见,为人父母尤其是为父母官者,鉴古观今,必须掩卷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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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濬家风与中兴贤辅
《贪泉对》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