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看过香港女作家亦舒的小说,就会发现电视剧《我的前半生》跟小说除了片名和故事起点,已经没有丝毫相同之处了,有“借壳上市”的嫌疑。
鲁迅在《伤逝》中把离家出走的女主角子君写死了,是在深刻说明娜拉出走之后并不能改变女性依附男性的根本;亦舒却把被离婚的中年家庭主妇子君写活了,变身艺术家依旧活色生香,那是在展现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香港金融腾飞繁荣后女性经济地位和独立意识的阶段性成果;电视剧里子君不但活下来了,而且大发主角光环,一路贵人相帮,打遍天下无敌手。
亦舒本是致敬鲁迅作品,特意选取了主角名子君和涓生,电视剧里成了子君和俊生,编剧似是有意要跟原著小说拉开距离,要用当代千万级人口的巨型城市的情感浪潮,全面跳脱小说反映的上世纪精致的香江风情。
有人认为套路,穿着亦舒的马甲圈钱,但电视剧改编在逻辑上是行得通的,从这一点上讲,这对文学作品进入可视化通道是大有裨益的。
但是,亦舒的笔聚焦于独立女性,她笔下的女性姿态都很好看,在尘埃中也能开出花来。小说把一个离婚阔太变成一名重生的职业女性,真正做到了不依靠他人,独立、坚强、自爱,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电视剧里的罗子君找工作、打官司、照顾孩子等事无巨细,都要靠男人和闺蜜来解决,在经济适用男老金和多金孔雀男贺涵之间迂回,她的成长没能摆脱男人的影响,自我救赎总是要通过男人才能实现。而丈母娘薛甄珠的世俗势利、“骗老头儿钱”、劝“什么都有的”唐晶成全贺涵与“没那么能干的”罗子君等,彻底触碰到观众的底线,激化了观众的情绪。这样开倒车的三观,是怎么贴上“励志”的标签的?
当然,对于现实主义作品,如果老拿“三观正不正”来说事,就苛刻了。所以,娱乐而已,大家心里有数就行,若能从假丑恶中反观出真善美最好,还是要以宽松的态度赋予现实题材更多的创作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