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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畔日与夜
秦淮河畔的大报恩寺琉璃塔。
中华门。邓钰 摄
大报恩寺遗址公园中的琉璃拱门复制品。 邓钰 摄
  文\海南日报记者 邓钰

  金陵城内,名唤秦淮的河流蜿蜒流动,它以紫金山为伴,以玄武湖为友,同如树枝一般错综密布的支流,正是这六朝古都时刻跃动着的脉搏。秦淮河畔,留下的不只是氤氲的水汽,更有沉淀的历史和文化。日前,我来到南京,沿着秦淮河畔,寻访一段别样的故事与韵味。

  千年古刹的现代演绎

  1839年,丹麦童话作家安徒生在《天国花园》中,写到一位名叫东风的少年穿了一套中国人的衣服,刚从中国飞回来。关于中国的印象,东风是这样告诉他的风妈妈的:“我刚从中国来——我在瓷塔周围跳了一阵舞,把所有的钟都弄得叮当叮当地响起来!”

  故事中的“瓷塔”,便是南京大报恩寺琉璃塔。

  近期,得益于电视节目《国家宝藏》的热播,坐落于秦淮河畔的大报恩寺琉璃塔再次引起了人们的关注,成为不少人来到南京必去景点之一,也是我游览的首站。

  史料记载,大报恩寺琉璃宝塔的总设计师是明成祖朱棣,始建于明永乐年间,是明代皇家寺院——大报恩寺的标志性建筑。作为明代初年至清代前期南京的地标,这座琉璃塔以“高耸云日”“通体琉璃”和“佛灯永明”三绝将中国古代宝塔艺术推向了最高峰。这座九层宝塔,共有64套拱门,每套拱门还烧造了两套备件,总共192套华丽的琉璃拱门。然而,大报恩寺和精美绝伦的琉璃塔最终毁于战火之中,琉璃拱门也仅残存一套,保存在南京博物馆中。

  2012年,南京市决定在大报恩寺遗址建设大报恩寺遗址公园,整个遗址公园占地约200亩,含遗址保护区、大报恩寺遗址博物馆、大报恩塔等九大景区,展示遗址、出土珍贵文物等。

  2015年,大报恩寺遗址公园开馆,规模、形制、长细比与原琉璃塔相近的九层琉璃宝塔惊艳亮相。更令人惊喜的是,遗址公园展现了古老的文明和现代的科学技术完美的融合,用数字化和智能化手段将历史的神韵用现代人能够接受的手法,更为简约、生动、时尚地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例如,在大报恩寺遗址博物馆内有一个大型沙盘模型,立体展示大报恩寺修建时的格局,沙盘后设有投影,将一个接一个的逼真场景投射在沙盘后,动态地展示了工匠修筑寺庙时的艰辛。

  值得一提的是,博物馆中多处巧妙使用现代科技展陈手段,为参观者打造“沉浸式”体验。游客不再只是“看”展馆,也可通过各种形式与展馆进行互动。在各个展区,只需扫描相应二维码便可听到语音讲解,看到相关图文资料,深入了解展品故事;甚至点击触屏可以看到明清时期的城市景象和格局;人们还能在馆内通过影片和动画等多种形式了解神秘的大报恩寺的历史。

  中华门中品古都气象

  大报恩寺向前,便看见秦淮河潺潺流动。正值日落时分,夕阳映射,河面泛起粼粼波光,觅食归来的水鸟不时掠过水面,惊起涟漪点点。踏过小桥,越过秦淮水,名为“中华门”的巍巍城门便出现在眼前。

  城门、城墙依水而建,是中华门的别样特色。根据学者研究,明朝时期,南京城修筑十三座城门,其城墙依山伴水,完全顺应钟山以及玄武湖、秦淮河、长江等水系天险而定城墙基址。城墙整体呈现南北狭长、东西略窄的不规则状,规划与走势仿效了宇宙天象的投射,并根据修建时的历史地理背景和南京的丘陵、河湖特殊的地理条件,利用南京旧有的城垣,以及军事防御的需要等,设计出京城城垣营建平面图呈“南斗星”与“北斗星”聚合形。

  中华门是南京城十三座城门中保存最完好的一座,共设有三道瓮城,约有四五层楼高,共设四道城门,城门内有左右斜坡蹬道,在古时可供骑马登上城墙。中华门经历了朝代更迭、太平天国起义和抗日战争,直到六百年余后的今天,人们仍可登城回顾历史,或是观看秦淮风情,或是登高望远,尽览古都气象。

  攀上城墙,可看到上下层城台内开凿的藏兵洞。瓮城中共有27个藏兵洞,曾用做城防士兵居住和贮藏武器弹药之所。如今,兵马弹药不再,藏兵洞却未因此荒废,反而别具匠心地成为各类文创产品的展示地。经过巧妙设计,多个藏兵洞中各搭起了钢结构立方体支架。支架下方铺设木板作为展厅地板,上方钢架中安置电线和灯具,文创产品的展柜就摆在立方体空间之中,颇具巧思。

  对于南京人而言,古朴的砖石堆砌出牢不可破的城墙,更筑起了人们细水长流的生活。“正月十六爬城头,踏太平,走百病”,一直是南京独特的传统民俗。当地人介绍,“爬墙头”的习俗来源于明末清初,旧时老老少少都爬城头,对老年人来说象征着祛百病,对年轻人来说意味着“步步登高”。

  老门东尽染六朝烟水气

  下了城墙向东前行,便来到了最具老南京风情的街区——老门东。此处因地处中华门以东,故称“门东”。早在三国时期,这里就有民居聚落,到了明清,已是重要的商贸集散地,沈万三、傅善祥(中国唯一的女状元)都曾在此居住过,其间蕴涵厚重的历史人文气息,集中展示了南京源远流长的历史底蕴。

  走入街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老门东”牌坊,冲天式仿古石雕牌楼,刻有繁复精美的纹饰,基座上的抱鼓石也镌刻了精美的云纹。牌坊两旁挂有楹联,“街市坊间尽染六朝烟水气,布衣将相共写千古大文章。”道尽了这座古城的历史风烟与人文特色。

  夕阳西沉,走入这充满烟火气的街巷,时光似乎在暮色中慢了下来。老门东兴建的是中国明清建筑群落,青砖黛瓦马头墙,配以排水明沟,青石板铺就的巷道,古色古香的气韵萦绕其中。各处房屋的建筑材料以木和青砖为主。房屋基础以石料为主,青砖堆砌为墙,辅以石柱础、石墙墩、抱鼓石,而装饰材料多以实木为主,镶嵌雕花的木制门扇,木雕窗框和花窗,别具复古韵味。

  街区内设有音乐喷泉,小桥流水、水榭凉亭的景观点缀,一步一景,使老门东古老的风韵犹存,一切景观柔和自然,透着古色古香的韵味,宛如一幅都市水墨长卷。

  相信大多数人在都市的喧嚣中转入这片坊巷时,身上的沉重和心中的浮躁都会在须臾间逃逸。夜色降临,流连于坊巷间,细品房前屋后绿意盎然,看每进房前青石板铺砌的天井,让人找回了一种久违的宁静心境。

  南京人好茶,就算你走到一个僻巷里面,也总有一处茶社,坐满吃茶人,人声笑语与阵阵茗香飘散在夜色中。到晚来,街巷亮起灯盏,灯光映射下的竹影婆娑,别有一份悠然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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