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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肩张仲景
​温病学巨匠吴鞠通
后世刊行的吴鞠通《温病条辨》。
吴鞠通画像。
后世出版的《吴鞠通医案》。
  文\本刊特约撰稿 蒙乐生

  吴鞠通(1736~1820),名瑭,江苏淮阴人,清代著名的温病学家。吴鞠通有感于当时医生墨守伤寒治法,不懂变通,撰写了《温病条辨》七卷,提出温病的三焦辨证学说,对温病学说贡献巨大。

  父亲病故 立志学医

  吴鞠通19岁时父亲病故,于是下决心攻读医学。四年后,他的侄子患温热病,初起好像是喉痹,请外科医生医治,给吹以冰硼散,不但没有减轻病症,反而使咽喉更加肿痛,无奈之下又请内科医生诊治,处方多是双解散、人参败毒散之类,因为没有正确的温病治疗方法,终至全身出黄疸而亡。

  这件事对他刺激很大,他怨恨自己医术不精,不能挽救侄儿生命,产生了钻研温病学的念头。不久,他被选为副贡入京,参与《四库全书》医书部分的抄写检校工作,当他读了吴又可的《温疫论》,如获至宝,反复研究,深受启发,认为“议论宏阔,实有发前人之未发”。后来,他研究了叶天士的《温热论》《临证指南医案》等书,悟其“持论平和,立法精细”,从中汲取了大量的治疗温病知识的营养。

  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京都大疫流行,不少病人因治疗不当而死亡,再加上一些庸医胡乱用药,使一些本来可以治好的病人因误治身亡。吴鞠通利用叶天士之法奋力抢救,不仅治好了不少温病患者,而且还治愈了别的医生用药后造成的重大疾病。为此,吴鞠通的威望大大提高。

  温病学是中医宝库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有丰富的内容和悠久的历史,我国最早的医书《内经》中就有论述,后经各代的发展,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在具体的治疗方法上,都有提高。在这一过程中,先是明末吴又可著《温疫论》,把温病学说从伤寒学说中脱离出来,继而出现叶天士、薛生白、吴鞠通、王孟英四大温病学家。

  吴鞠通补充了三焦辩证法则,制定了一整套系统的温病方剂,使温病学的理论方法体系臻于完善,其《温病条辨》是温病学的一座里程碑,是不朽的中医著作。全书分七卷,以条文和注解相结合的方式对温病加以阐述,首卷“原病篇”摘引《内经》有关温病的记载,并加以注释,说明温病的起原。一至三卷是分述上、中、下三焦温病的证候及调治方法。四卷是杂说,提到救逆、紧急救治和病后调治各论,以便阅读者不致临床混淆。

  三焦辨证 一大创举

  吴鞠通创立的温病“三焦学说”,结合“卫、气、营、血”的理论,创造性地提出温病辨证论治的纲领和方法。《温病条辨》写成之后,立即被广为传抄,在医学界引起很大的轰动,深得当代医家的重视和推崇。颇有医学知识的礼部尚书汪廷珍为之作序,称“吾友鞠通吴子……述先贤之格言,摅生平之心得”。当时的医学家张维屏在书后评介说:“瑭在京治温病,全活甚众,于是采辑名贤著述,附以己意,阅十数载,考验而成书……余观之数月,见其苦心孤诣,缕析条分,诚治温病不可无之书也……然而,医者必先明伤寒,而后能明温病,既识伤寒又不可不识温病,而是书于温病,则固详且备矣。”

  《珍藏医书类目》评价《温病条辨》:“颇有条理,可为治温病之津梁也。”《意园谈医书笔记》赞扬“此书为温病所必看之书”……由此可见,《温病条辨》确是清代中医温病学的一部杰出之作。

  嘉庆十八年(1813年),吴鞠通这部著作刊行问世,并很快传到日本,在国内外都产生较大影响。日本中医博士奈良贤太郎写下一部《内科温病条辨的研究》,淮安清代医家李厚坤继承吴氏学说,把《温病条辨》改成赋文,以便利阅读背诵,以启迪后学者,现代中医学院也把吴鞠通的著作作为必修课程。

  吴鞠通认为温病有9种,前人吴又可所说的温疫是其中最具传染性的一种,除此之外,另外的8种温病,可以从季节及疾病表现上加以区分,这是对于温病很完整的一种分类方法。书中创立“三焦辨证”学说,在中医理论和辨证方法上的又一创举。

  何为“三焦辨证”?吴氏认为温热病病机,是随三焦而变化的,所以,风温、温热、温疫诸病,就是将人体“横向”地分为上、中、下三焦来论述的。上焦以心肺为主,中焦以脾胃为主,下焦包括肝、肾、大小肠及膀胱,由此创立一种新的人体脏腑归类方法。此法十分适用于温热病体系的辨证和治疗,诊断明确,便于施治。而且确立三焦的正常传变方式是由上而下的“顺传”途径,“温病由口鼻而入,鼻气通于肺,口气通于胃,肺病逆传则为心包,上焦病不治,则传中焦,胃与脾也;中焦病不治,则传下焦。始上焦终下焦。”

  因而,传变方式也就决定了治疗原则:“治上焦如羽,非轻不举;治中焦如衡,非降不安;治下焦如沤,非重不沉。” 吴鞠通对《伤寒论》六经辨证,采取采纳态度,认为“伤寒六经由表入里,由浅入深,须横看;本节论三焦,由上及下,亦由浅入深,须竖看” 。

  “伤寒宗仲景,温病有鞠通”

  吴鞠通的理论,虽然从立论方式和分析方法上有所不同,但实际上仍是对叶天士的卫气营血辩证法继承,并对其进行很大发展,尤其是在对疾病变化的认识上是可以权衡协调的,二者并无矛盾之处。同时,三焦辩证法也是对叶天士卫气营血说治疗法则的完善。叶氏《温热论》没有收载足够的方剂,而吴鞠通的另一重大贡献就是在《温病条辨》当中为后人留下了许多实用方剂,像银翘散、桑菊饮、藿香正气散、清营汤、清宫汤、犀角地黄汤等等,都是后世医家极为常用的方剂,临床上使用的方子,《温病条辨》占去十之八九。

  吴鞠通和汉张仲景被并称为我国中医药学史上的两大柱石,业界有“伤寒宗仲景,温病有鞠通”之说。张仲景是中医学的泰斗,吴鞠通乃温病学的巨匠。

  《温病条辨》以理论指导实践,《吴鞠通医案》则以实践验证理论,《医医病书》述其未完,都是吴鞠通完整医学理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医医病书》一卷,是吴氏愤于当时一些庸医误人,特著此以纠时医之弊。

  吴鞠通学说体系的形成主要以阴阳水火的理论作为主导思想。吴氏一直认为,伤寒之原,原于水;温病之原,原于火。伤寒寒邪,是水之气,膀胱者,是水之腑,寒邪先伤膀胱经脉——足太阳,是以水病水。而温病温热,则是火之气,火者金之脏,火能克金,肺在上焦,由此便产生三焦辩证的纲领,有别于伤寒六经辩证。再者,温为阳邪,阳能伤阴,故温热最易伤阴,因而大力提倡养阴保液之法,以有利于伤寒之着重扶阳、保阳。

  在治疗温病的过程中,吴氏非常注意清热、养阴这两个方面。譬如,如果是阴暑(因乘凉太过而中暑)余邪留于络,他则以清络饮治之,用鲜荷叶、鲜银花、西瓜翠衣、鲜扁豆花、丝瓜皮、鲜竹叶心调理。

  虽然治疗温病,前辈叶天士已创立了大量方剂,但随着温病的发展,吴氏又大胆地创制出很多专门治疗温热病的方剂,以桑菊饮为辛凉轻剂,银翘散为辛凉平剂,白虎汤为辛凉重剂,把“热入气分证”分为三个不同类型,丰富了温病学说,今日仍为临床使用,其中的桑菊饮、银翘散,在2003年防治非典时贡献很大。

  本版图片均为资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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