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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春联
陈佳

  过了大年,家家户户都贴上了春联,那两句对偶的吉祥诗句,表达着人们在新一年里的美好愿望。但纵观几千年的春联文化,却有那么一些反其道而行的“另类”春联,用时下的网络流行语来说,可谓“也是醉了”。

  宋朝宰相吕蒙正少时家贫,曾与母同住寒窑,以乞讨为生。有一年春节,他在家门前贴了副春联:“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横批为南北,意指缺一(衣)少十(食)、没有东西。家境的困顿激励吕蒙正更加发奋苦读,终成一代名相,而这副构思巧妙的春联也窥见了这位状元宰相的才气。

  同为“苦孩子”出身的朱元璋虽然读书不多,但酷爱春联。一次大年初一,朱皇帝微服出巡行至一户人家,见门上还未贴起春联,便提出为该户人家写上一副。得知主人是个杀猪匠后,挥笔而就了“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割断是非根”的春联。故事真假不知,但朱元璋重视传统文化倒是有书为证的。明代《簪云楼杂话》中载“帝都金陵,除夕前忽传旨:公卿士庶家门口须加春联一幅帝微行时出现。”

  风流才子唐伯虎也曾书过一“奇葩”春联。据说一个外号叫“钱笑呆”的富商向他求联,解元公便写了“生意如春风,财源似流水”的联句,可是富商却逼着他围绕“钱”与“发财”这两大主题重写。无奈,唐伯虎只得改成“门前生意好似夏夜蚊虫飞进飞出,柜里铜钱恰如冬天虱子越捉越多”,让人捧腹不已。由此看来,古往今来,没文化但“有钱任性”却是一脉相承的。

  被誉为“联圣”的民国长联国手钟云舫,一生撰“怪联”无数。如为安抚一位因不会拍马屁而被罢官的朋友,他愤而写下“谋生梦好鸡常破,索债人多犬不闲;满腔子都是恻隐,一肚皮不合时宜”。他自己还写过一副自题春联:“几根穷骨头撑起气运,两个大眼孔看倒乾坤。”寥寥数句,尽显文人风骨。

  陈毅元帅的“另类春联”直击时弊,意味深长。1923年春节,他在四川老家为乡亲们写对联时,写道:“年难过,年难过,年年难过年年过;事无成,事无成,事事无成事事成”,横批是“春待来年”。年后,时年22岁的陈毅来到重庆《新蜀报》担任主笔,投笔为枪,投入到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洪流中。

  最后说说那个“战天斗地”的年代。某年春节,一老农便借春联发起了牢骚:“过年只有两升米,压岁并无一分钱”。改革开放后,家中生活逐渐富裕,老人家一高兴便又写了副春联,自豪地让人知道家中“过年储粮十余担,压岁存款上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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