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英团
中国是诗的国度,唐朝是诗的盛世。289年的唐朝历史,留下2000多位诗人的5万余首唐诗。唐诗写尽了唐朝的故事,唐诗也因这个朝代的更迭而不断改变,从初唐到晚唐,诗歌表现出了不同的风格,反映了社会的变化和诗人的心情。从大唐开国到贞观之治,从废王立武到武周革命,从开元盛世到安史之乱,从元和中兴到甘露之变,从大中之治到晚唐衰亡,唐朝几乎所有重大历史事件,不但“有史为证”,更“有诗为证”。读唐诗,《去唐朝:诗人和人间世》,“史”与“诗”的融合,“唐诗”与“唐史”的互证,唐诗意境与历史情境的对照,平仄的韵律不仅讲述了波澜壮阔的王朝兴衰,还解读了细腻笔触下深沉的家国情怀与人文精神,以及历史大势里欲说还休的人生悲欢。
诗歌是历史的文本,诗歌是时代的文本。作为中国古典诗歌的高峰,唐诗吸引着当时和后世今人反复吟诵,刻苦研究。在《去唐朝:诗人和人间世》中,中国唐史学会会员常华并不局限于唐诗兴盛的背景、原因、渊源、特质、流派、体式、分期、发展、演变、对后代的影响等问题做出系统的有新意的论述,而是用情感丰沛的诗歌来表述客观冷峻的历史,比较全面地运用诸流派的文学及学术观点,诸如浪漫主义、写实主义、象征主义、唯美主义、古典主义、颓废派、功利派等,既从时代人格和诗歌内容(或形式)上考察、评价了唐诗隆盛变迁等问题,又从唐诗的兴盛与衰颓中比较清晰地勾画出唐朝政局的历史演变轨迹,全面揭示了唐诗与诗人之间的人生、政治表达,见解尤为精妙、独到,并富于诗情与哲思,显示出学者常华对“史”与“诗”的关系、“唐诗”与“唐史”的演绎融合具有高度而娴熟的把控力,达到了历史判断与文学审美的统一。
诗以言史,史以入诗。史诗是一种文学体裁,唐诗与唐史互为表里,相辅相成,在唐诗中读唐史,与史相佐证,补史之不足。“唐朝,唐诗,一个是历史,一个是文学,两条线索……始终盘根错节,相伴而生,从来就不是两条平行线。”正如常华所言,唐诗,唐史,诗者,史也。唐诗所代表的中国诗歌的最高成就,是一种长期的历史环境造就的结果,“这实是历史的自然发展,在各方面条件成熟之后的必然结局,只是因为有了初唐统治者的‘大治’,并与历史的脚步应和相伴而生的。”《去唐朝:诗人和人间世》抛开纷繁的后记文史,仅从“原汁原味”的唐诗中,就可以领略盛唐的人文精神,雄浑豪迈的高远境界和社会生活的诸多方面,看到当时社会的真实状态。因为文学是时代的反映,任何社会都会有其代表性的文学,所以一部《全唐诗》,也是一部细致入微的“全唐史”。
“一般人爱说唐诗,我却要讲‘诗唐’,诗唐者,诗的唐朝也,懂得了诗的唐朝,才能欣赏唐朝的诗。”正如闻一多先生所言,写在纸上的是诗,描绘的却是整个唐朝。闻一多先生所说的“诗唐”主要是指:“唐人的生活是诗的生活,或者说他们的诗是生活化了的。”那么,唐人“诗的生活”表现在哪些方面?唐朝缘何产生出“生活化了的诗”呢?一是以形象生动的语言记录具体而真实的史实,触摸华夏文明的精髓所在。二是以唐诗为载体,切入历史的深处。唐诗紧扣时代脉搏,折射历史变迁。三是以唐诗观照唐史,细听大唐社会角落的喧哗众声,近看唐人精彩纷呈的人生经历。在《去唐朝:诗人和人间世》中,常华不为历史和现实所定论,而是以一种独到的视角,多维度地铺展唐代人文历史画卷。其中,既有杜审言、卢照邻、李白、杜甫、孟浩然、韩愈、柳宗元、白居易、李商隐、杜牧、温庭钧等32位唐代诗人的浮沉命运和他们的人间世,也最大限度地涵盖了唐代社会生活各个方面、各个角落,深度揭示了唐朝精神文化史的特征与唐诗的内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