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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补凉
李耀岗
  清补凉。海南日报全媒体记者 袁琛 摄

  夏天,各地皆有趁手的纳凉饮食。

  天津的刨冰、北京的冰粥、陕西的凉皮、山西的凉粉、吉林的凉面……我们晋西南老家在这个时候自然条件下最凉的是井水,西瓜拿桶沉进井水第二天中午切开吃,一口西瓜下去从里到外都凉透了,名曰“井凉西瓜”,那可真凉。

  南方消暑凉食应该比北方多,但除广州的凉茶借了红罐装的饮料品牌风行北方外,其他的似乎还不大被北方人熟悉,尤其是海南的清补凉,这可真是一个极大的遗憾。离开海南了,还想着那儿的清补凉,因为琼岛的清补凉真是太好吃了,海南餐饮食肆街头小店几乎遍布这种清凉的解暑冷饮。或者把清补凉叫凉食也是不错的,因为它的内容实在太丰富了,丰富到我觉得简直可以当饭吃,有的清补凉里加油条,有的还放鹌鹑蛋,能不是饭嘛。

  海南地处热带,水果丰富,甜蜜四溢,民间特色甜品种类多且各具特色。大众喜爱的甜品如清补凉、鸡屎藤、甜薯奶等风靡全岛,一旦邂逅,再难相忘。要说在海南诸多食物中我吃得最多的那个,还真不是海南粉,也不是闻名遐迩的椰子鸡,而是海南地道特色的清补凉。环琼岛各处行走,凡坐下来吃饭休息间歇,清补凉是必须要的,就是不吃饭也可以点一份凉凉爽爽地吃下。热带岛屿,椰风习习,一碗清补凉在手,边吃边品,解暑降温,那滋味真是享受。赖于此,环岛途中不知不觉打卡了岛上各地的清补凉,如琼海的杂粮清补凉、文昌的炒冰清补凉、澄迈椰水清补凉等等。逛海口夜市时,最火的一家传统清补凉店前排队太长,只好遗憾放弃。虽然放弃了,心里还是惦记,实在心有不甘。没办法,清补凉真是海南夏日不可忽略的一道风景,更是高温之下的一股清流,让人无法割舍。

  对海岛清补凉之所以印象深刻,不只是因为热,更是缘于其制作用心。大多清补凉店都有令人眼花缭乱的庞大配料组合,少则十几种,多则二十几种,常见的就有花生、红豆、绿豆、通心粉、新鲜椰肉、红枣、西瓜粒、菠萝粒、鹌鹑蛋、葡萄干、凉粉块、珍珠、薏米、芋头等,其中绿豆解暑、西米营养丰富、西瓜美白,新鲜椰肉和菠萝是海南特色水果,葡萄干为北方特色食品,通心粉则属西式食品,原料千变万化,甜的、酸的;南方的、北方的,甚至国外的,有如魔术般完美组合。另外,一些清补凉中还有海南本地特有植物加入其中,解暑祛火,为其增色,如斑兰叶等,这在清补凉的英文译名中就有表述:Hainan Qing BuLiang,a refreshing and nutrient herb soup(一种清爽滋补的中草药汤)。仅从原料看,海南清补凉就已经超越了别处很多夏季凉食了。不过,那么多遍及全岛的清补凉,这个“记”那个“记”,这个“传统”那个“老式”,这个“地道”那个“第一家”,在我看来,大凡正宗的海南清补凉,须先由加冰的椰奶椰汁打底才好,这是别的地方无可替代的,有了这个椰味飘荡的一份凉饮,随便依口味再加什么莲子红枣龙眼薏米绿豆冰沙葡萄干都行,这才是资深正宗的琼味。

  人在旅途,用脚投票,按受欢迎程度来看,海南最受外地人欢迎的清补凉应非椰子水清补凉和椰奶清补凉莫属,椰水清甜、椰奶香浓,海岛风情,风味别具。常见游客,身着椰树图案的“岛服”,手捧各色品类的清补凉,行走或休息,那清补凉或者应尊其为“岛饮”才是。世间美物,自带流量。大概所有好吃的东西都在来来往往中成为经典,成为与人们一起经历韶华的一个见证。你去跟你去,行遍万水千山,给你确定的安慰,你来随你来,它都会在那里,不会走失。

  如今,琼岛的热带风味美食已经开始慢慢北上。不只是特色椰子鸡和糟粕醋火锅,近几年,越来越多的海南美食正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国内的各大城市。在北京能吃到正宗的椰汁涮锅,到了广州可以嗦一碗海南腌粉,在中原郑州吃顿海南风味椰子鸡也不是难事,更不用提已经风靡全世界的海南鸡饭,天津王顶堤那儿好像也有了海南正宗椰奶清补凉。夏天,南北温差不大,举国同此凉热,据说罐装清补凉已经上市销售,可以下单尝尝,品味椰岛风情,感受清补凉魅力。

  清补凉,听名字便觉清爽凉适,凉意入腹,甜蜜至心。“清”是清除火气;“补”是补充能量;“凉”是清凉冰爽。

  一碗甜凉,一夏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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