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众对开放学校健身场馆的强烈需求与学校在开放上的不情不愿是矛盾的,但双方都有站得住脚的理由。
健身场所的缺失、布局的不尽合理以及商业健身场所收费的昂贵,使得民众的健身成本太高,全民健身沦为一句空话;而学校却拥有设施齐全、符合标准、环境开阔的健身场馆,并且在放学和放假期间有闲置。双方本应一拍即合,但放眼全国,现实却正好相反。
任民众一边倒要求开放,并且底气很足,这可是国家出台的政策;但学校始终“犹抱琵琶”,故意附加开放条款、模糊开放时间,能不开就不开,能少开就少开。据媒体公开报道,外省有些城市的学校如雨后春笋般开放后又无声无息地相继关闭了,甚至有地方以当地教育主管部门的名义“一刀切”式关闭。综合全国各地的情况来看,原因有三,一是部分民众不珍惜这“免费的午餐”,报复性使用,造成器材损坏严重;二是干扰到正常的教学,由于对外承包等原因,与承包方产生矛盾,导致协调的成本太高;三是对安全的顾虑,这是校方最大的痛点,已经发生的小偷小摸案件让校方曾经的担心成真,对可能发生的不确定性风险的忧虑增加。
以上都是铁定的实情。但是,我想说的是,人类历史上,人们很习惯在“胜利”“坚持”前面加上“伟大”的形容词,但一旦给“妥协”“共享”置以“伟大”的前缀,那将更加充满理性、智慧和道德的力量。
具体到学校体育设施开放这件事,毫不夸张地说,这也是一件关系到国计民生、千秋万代的大事。里约奥运会赛事正酣,中国健儿勇猛夺牌,可是有报道称,中国民众参与运动的习惯并未发生质变。2015年底国家体育总局发布的《2014年国民体质监测公报》显示,国民体质不容乐观。其中,成年男性的问题主要出在体重增长幅度较大,而以肌肉力量为代表的一些重要的身体素质却有所下降。而幼儿在体型变得高壮的同时一些身体素质指标却在下降,这可能与静态娱乐方式的普及、户外活动种类不够多有关。全民健身是有着深厚背景的,不要以为只是一句口号,否则体质集体垮掉那一天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解决这件事,也需要妥协和共享的理性。做出最大妥协的,毫无疑问是学校,他们的管理成本和风险成本大大增加,远远比“一关了之”昂贵和复杂了很多。但教育和健康是相辅相成的,强壮精神和强壮体魄是一体的,学校在历史长河中扛起了国民性、公益性、神圣性的职责,在今天这样一个提倡共享的新时代,更应做出更大的贡献,为了当代民众的健康、为了千秋万代的健康。这不是道德绑架,而是一种理性的抉择和教育机构应有的格局。当然,对于广大百姓而言,不要一味地强调学校的妥协和共享。不管学校是免费还是低收费,性价比肯定远远高于商业健身场所,所以民众应该收起你理所当然的随意性,约束你的行为,提高你的道德底线。针对学校和广大家长的担忧,换位思考一下,爱护器材、不乱扔垃圾、举报坏人坏事,这也是共享精神的应有之义。
理想国和天花板同时存在,现实的困境绝对不是简单的“心门难开”,因此单靠充满道德感的妥协是不够的,还需要具体而微的规章制度,比如开放的程度、成本和经费的核计、后果与责任的厘清等等,这需要政府部门在大量调研基础上拿出更大的智慧,以促进良性、可持续的开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