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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味书斋
红楼梦里的春节
俞益萍
电视剧《红楼梦》中贾府的日常饮食
  曹雪芹在《红楼梦》第五十三和五十四回中,详细地描述贾府过年的场景。第五十三回对祭祖、朝贺刻画,可算是文学作品中描写春节场面的绝响。先是物质准备,然后祭祖和朝贺:

  已到了腊月二十九日了,各色齐备,两府中都换了门神、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焕然一新。甯国府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并内塞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烛高照,点的两条金龙一般。次日,由贾母有诰封者,皆按品级着朝服,先坐八人大轿,带领着众人进宫朝贺,行礼领宴毕回来,便到甯国府暖阁下轿。诸子弟有未随入朝者,皆在宁府门前排班伺侯,然后引入宗祠。……那晚各处佛堂焚香上供,王夫人正房院内设着天地纸马香供,大观园正门上也挑着大明角灯,两熘高照,各处皆有路灯。上下人等,皆打扮的花团锦簇,一夜人声嘈杂,语笑喧阗,爆竹起火,络绎不绝。至次日五更,贾母等又按品大妆,摆全副执事进宫朝贺,兼祝元春千秋。领宴回来,又至宁府祭过列祖,方回来受礼毕,便换衣歇息。

  春节祭祖不是贾府独有的行为,一般老百姓也要如此,是后代感念先人的一种表示,是情感的诉求。只不过贾家是大家族,祭祖的程序复杂而隆重,一般人家,就没有这般繁琐了。

  朝贺,是一种礼制,《中华礼仪全书》曰:中国古代朝廷的庆贺大典。即在指定的时日,群臣朝见拜贺皇帝的礼仪活动。据文献记载,自汉代定为每年正月初一日为朝贺之日。这一天在史书上称为“元日朝贺”或“元正朝贺”。至唐玄宗时,中书门下省上奏,以为“冬至,一阳始生,万物潜动。自古圣帝明王皆以此日期万国,观云物,礼之大者,莫逾是时。”于是定冬至为朝贺之日。由此可见,“朝贺”乃“庆贺”之意。说起来,老百姓之间也做这个事,就是互相拜贺,只不过他们面对的是一般百姓,而不是皇帝什么的。

  贾府是一个大家族,快要没落了,朝贺这一行为里夹杂因素更多。烈火烹油之家,朝贺的目的可能仅仅在于保住固有的荣华富贵,对贾家而言,就绝不是仅止于此。它要挽回将要逝去的一切,使荣华富贵延续的时间更长。贾元春入宫,恰如一剂强心针,使贾家看到了希望,春节这种重要节日,正好是感激皇恩的天赐良机,“贾母等人按品上妆,摆全副执事进宫朝贺”,也就辛苦有因了。

  很多时候,节日并不仅仅是一个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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