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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的写作效率
胡文洲

  梁启超先生是中国近代著名的思想政治家、教育家、史学家和文学家。他一生经历崎岖坎坷、跌宕起伏,在近代中国拥有极大的影响力。他一生勤奋治学,著作等身,留下了1500万字的著作,涉及哲学、文学、史学、经学、法学、伦理学、宗教学、美学、兵学等领域,梁启超的写作效率,尤其让人惊叹。

  据梁启超学生回忆,梁启超写作效率极高,“草一稿片刻即脱”。一经动笔、便泻千里,涌汇成篇。1920年春,他游欧归来,决心“重理旧业”,决意抛弃政治活动,专门从事著述及讲学事业。于是,除在京、津、东南各大学巡回讲演外,他课余则致力著作,仅1920年初到1922年秋约两年半时间里,他就写了一百万字的著作。原清华大学社会系教授陈达曾回忆说:“我在学校当《清华学报》总编辑时,思永(梁启超的次子,我国著名考古学家)在我的班上做学生。有一次我跟思永说,你跟老太爷说,让他来篇稿子吧。稿子来了,出乎我意料之快,这篇文章写的是中国学术的地理分布,只说了几天,就送来了。我一看,可了得,里面写了中国有史以来各学派的地理分布,各学派的内容和比较,各学派的代表人,这些人的下面又有几人,其生卒年月、著作名称、地理分布,如广东是什么派、浙江是什么派等等。真是洋洋大观,这篇东西,如果让我来写,起码得半年。”

  1914年,梁启超借清华工字厅写《欧洲战役史论》一书,当时刚发生第一次世界大战,梁启超在手头参考材料极为缺乏的情况下,一本近百页的书,十日内就完成了。朋友说,他“十日脱稿,盖十日间未尝停辍矣”。1916年,他因“抗袁”活动而游碌于南方各省,曾被袁世凯的兵卒逼得躲入荒山,同行者皆走散,他独身一人寄居在一个小牧庄上,而且得了一场急病,差点死掉。但身体稍微好转,便“病既起,念此闲暇之岁月,在今百忙中殊不易得,不可负,乃奋兴草此书,阅三日夜,得十三章”。

  梁启超的写作效率,有时确实也高得出了头,以致闹出一些笑话。1918年,他同蒋百里同游欧洲,回来后,蒋百里写了一本名叫《欧洲文艺复兴史》的小书,想请梁启超为这本书作个序。梁启超一口答应,便下笔写起来,但觉得“泛泛为一序,无以益其善美,计不如取吾史中类似之时代,相印证焉”。于是就“既下笔而不能收”,序文越写越多。序文写成后,蒋百里一看,文章实在长得没法用,只好由梁启超自己题了书名《清代学术概论》单独出版。不仅如此,梁启超还反过来请蒋百里为他的书写个序。蒋百里只得从命。他在一开头写道,“方震(蒋百里自称)编欧洲文艺复兴史,既竣,乃征序于新会(即梁启超),而新会之序,量与原书埒(相等),乃别为《清学概论》而复征序于震……”后来,梁启超又进而把这本书扩充为《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全书共25万字,可称是一篇亘古未见的长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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