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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27日 星期日      报料热线:96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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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海南
夜读南圣河
  ■ 常要中

  当五光十色的灯带亮起,和着两岸路灯的光影倒映水中,幻化为万紫千红的光柱,摇曳出一片柔美的辉煌时,南圣河的夜,才算深深降临。

  一两声犬吠,三两声虫鸣,伴着经久不息的清流激湍,静谧的夜色里,南圣河一刻不息的涛声,响彻耳边,如黎族阿妹甜美的情歌。

  退去了喧嚣的静夜中,绕城而过的南圣河水,没有大江东去,卷起千堆雪的豪迈,有的,只是轻流慢淌柔语低徊,而正是这绵绵不绝的痴情,注定它将在这蕉风椰雨之地坚挺千年。

  萦绕在南圣河旁的楼群,透出的温暖的灯光,高低相间,参差错落,与澄净苍穹中缀满了钻石样的繁星一起,装点着河水四周的夜色。

  此刻,立足南圣河畔的我,凝神屏息,在震撼于深夜中南圣河美景的同时,心中氤氲出一种无言的感动:这经久不息、亘古如斯的河流,曾滋养了和正在滋养着多少五指山勤劳善良的子民!

  就着月色,跨过117级台阶,登上毗邻南圣河的小山顶,走进五指山中学的校园,再拾级而上,站在公寓楼的顶层阳台,凭栏远眺,但见烟云竹树,或悠闲如隐士,或静穆似高僧。白天青翠欲滴的竹林,也在这无边的夜里,浓缩成一片苍茫。它们,也正因饮着南圣河的溪水,才如此葳蕤峥嵘。微风过处,竹林传出一阵沙沙轻响,如衔枚疾走的将士轻快有致的足音。林中一只蝉儿,突地被惊醒,不满地梦呓一声,又沉沉睡去;白天,如一朵朵轻雾般浮在河面、倏而远逝往来翕忽的蜻蜓,现在也早已入梦。

  在这静寂的夜晚,独坐群山里,面对南圣河,听一曲高山流水,消一天劳累奔忙,真好。如果愿意,可以在河流的淙淙铮铮里,突地把思绪倒转千年:五指山下,南圣河旁,竹林内,一高士着白衫一袭,身侧童子持拂尘一把,面前平坦如坻的青石上,有焦尾琴一架,高士十指轻挑,琴声飞扬,激越的瀑声,伴着阵阵松涛,同与世无争的琴声相和。远处,玉兔东升,将追月的云儿照亮。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身处何方。我不是闲云野鹤,却也觉世间烦忧尽抛,宠辱皆忘。

  一弯素月升入夜空,不远处山腰间的雾气,在月光与灯光的映照下,舒卷自如。“云无心而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是陶潜的诗句吧,美丽的心情中,透着无比的悠闲。遗憾的是,陶潜没来过海南,不然,他这句诗的灵感,完全有理由诞生在南圣河边。

  生于斯长于斯的海南先民是幸运的,这条绕城一周的甘甜河水,注定夜夜滋润着他们渴盼幸福平安的梦。

  如今,临河而居的我,也是幸运的,每晚都可以感受古人向往的“枕石漱流”,品味“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的清幽意境了。

  这样想着,远处农家的庭院里,突然传来一声雄鸡的啼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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