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岳磊
阮忠的《此心安处是吾乡——韩柳欧苏的人生格局》(以下简称《格局》)是海南出版社国学经典文库《博约文丛》首批精品图书之一。作者融合自身体悟解读韩柳欧苏(韩愈、柳宗元、欧阳修、苏轼)的人生格局与散文世界,读来犹如面谈,可亲可感,雅俗共赏,令人受益良多。
韩柳欧苏四人都有“一代文宗”的美誉,他们不仅是中华文化史上的巨匠,风骨格局与人格更是其流传千古的魅力之所在。《格局》分析比较韩柳欧苏之“道”,从韩柳欧苏的人生格局这个角度来解读,真正把握住了诗文解读的核心点。《格局》从贬谪经历、贬地作为、社会情怀、文学映射、诗朋文侣、嫂母家教及临死时光七个方面,勾勒了韩柳欧苏不凡的人生。并说他们是“四面人生的旗帜”。因为他们“无一不是正直面对人生,面对权势,没有谁去弄权;面对社会问题,没有谁不坦诚放言。”(《引言》)这是为各自的良善和胸怀所致,“面对大是大非都没有选择趋利避害,而是顺应自己的性情和主张,勇敢面对,并没有在意勇敢之后可能产生的结果。”(《引言》)如韩愈《论佛骨表》、欧阳修《朋党论》等。人生自成境界,其文自成世界,《格局》可谓是深得其中三昧。
《格局》的时间节点叙述清晰,看似简单的叙述当中暗含着考证研究,如说唐德宗贞元十九年(803年),36岁的韩愈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一个贬官;贞元十一年,一个多月内给当朝宰相赵憬、贾耽等连写了三封信;韩愈第二次大的遭贬是在唐宪宗元和十四年(819年),离他第一次被贬阳山过了16年。这时韩愈52岁了,不再年轻,这16年中,唐德宗李适驾崩,太子李诵继位,号唐顺宗。唐顺宗身体不好,永贞元年(805年)正月即位,8月就被迫让位给太子李纯,也就是唐宪宗。从这里可以看出,资料查找与考证研究,是该书顺利写就的保障。
本书还有一个很值得关注的点,就是文中所展现出来的人文关怀与温度。在现代社会,生活节奏很快,一些研究变得缺乏温度,不能更好更容易地为初学者所接受。《格局》后记说到本书的写作初衷,希望不要写成一部冷冰冰的纯学术著作,而是要让这本书易于为广大读者接受。相对于遥不可及的高深的纯学术著作,通俗一些的文字更容易让更多的人喜欢与接受。因此着眼于韩柳欧苏的人生格局,把四人类似的生活放在一起叙说,使他们彼此有客观的参照,让读者很自然地看到他们生活与性情的同异,无形中会增加本书的趣味感,给人的感悟也更富层次。不一样的角度,给本书的写作带来不一样的感动,让我们在看似简单的叙述当中了解了更多关于韩柳欧苏的人生与心灵世界,从而有更多的新的认知,使本书有了育人与教化的意义。
相对于纯学术著作,《格局》文字通俗,可触可感,就像是在读一个个故事。随着作者娴熟流畅的叙述,我们可以进一步感受韩柳欧苏的文学成就、人生格局与人格魅力。恰如他在面前温声讲述一般,读之不觉疲倦,反而会于不经意间沉醉其中。阮忠是温厚的长者,在讲解课文之时,他常常不忘结合自身经历分享自己的人生感悟与体会,不怒自威又温厚可亲。就如韩柳欧苏一样,无论到哪里,都会给身边的人和事物带来影响,使人不自觉间想去靠近。
解读韩柳欧苏是心灵层面的交流,能进入韩柳欧苏心灵世界是一层,能表达自己与韩柳欧苏的心灵的碰撞与交流又是一层,能把自己与韩柳欧苏的心灵碰撞与交流,表达得更易于为广大读者与初学者接受,又是一层,殊为不易。没有一定的人生与审美境界,很难体味那些诗文的精妙之处。这也是接受美学、阐释学等研究视角的价值所在。阮忠能透视韩柳欧苏的心灵世界与他深厚的学养有很大的关系。他对庄子、汉赋、中古诗人、唐宋诗歌、宋词等都有专门的研究,他自己说读书写作是养老方式,退休之后依然笔耕不辍,《格局》就是他退休后出版的书,让我们看到了韩柳欧苏的人生格局,从而对现实人生有新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