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南日报记者 蔡曼良
龙年春节刚刚落下帷幕,这也开启了法国摄影师Jeremy Grinan(中文名“吉米”)旅居海南的第15个年头。在过去的一年,吉米多了一个新的身份——海南国际传播中心海外传播官。今年春节前夕,吉米首次以海外传播官的身份亮相在由海南日报新媒体中心和海南国际传播中心共同打造的“地理海南”影像栏目,他和8位身居海南的外国友人一起,借9道海南本土美食,为海南人民传递别具特色的新年祝福。
在吉米参与拍摄的贺岁节目中,他抱着一条马鲛鱼,向大家发出“年年有余”的美好祝愿。2023年9月,吉米完成了一部令他很满意的关于海南陵水疍家人生活的纪录短片。此次选择马鲛鱼作为他的拍摄道具,在他看来,这是一项美好的仪式,为自己过去一年的工作画上圆满的句号。
旅居海南以来,吉米一直不停歇地用快门和光圈记录下海南独特的风土人情,见证这座海岛的变化。
为海南的“松弛”留下
头戴贝雷帽,脖子挂着一台复古胶片相机,这是多数时候吉米出现在媒体采访和社交平台上的形象。接受记者采访当天,吉米还穿了一双人字拖,这让他一身法式风情中平添了显著的“海南味”。
“我来海南之后才开始穿拖鞋的,如果不是特别的场合,在一些日常的拍摄工作中我也会穿拖鞋出来,很放松,很自在。”吉米提到的“放松”,正是海南最吸引他,并让他留下的重要原因。15年前,吉米在香港一家网络公司从事网站运维相关工作,西装革履地穿梭在香港的人潮中,是他当时的生活状态。应一位朋友的邀请,吉米到海南游玩了十天,十天后,他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辞掉工作来海南!
吉米清晰地记得,第一次到海口时,朋友带着他到各处游览。某个晌午,他经过龙昆南路附近的一条街时,看到好几个人在街道边树荫下的椅子上睡着了,这一幕给吉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能这么安心地在街边睡觉,这里一定是很安全很放松的地方。”吉米说。天性向往自由的他,在到香港工作前,换过许多不同的职业。一场海南之旅下来,他很确定这里有他向往的生活。
初到海南,吉米并不会说汉语,他想通过音乐这一媒介连接起无国界的友谊,并帮助他迅速融入海南的生活,便带着吉他径直地来到乐器店,通过音符和旋律结识了第一批在海南的朋友。后来,他通过自学网上的教程,加上勇敢开口说汉语,仅用两年时间,吉米就实现了无障碍交流。也是从那时起,他萌生了通过摄影去记录这个与家乡法国不同的热带海岛的想法。
海南早已成为牵挂
和学习汉语一样,吉米对摄影技能的掌握也是从零开始。最初,他跟着玩音乐的朋友到各种演出现场进行拍摄,随着作品的输出愈加稳定,他拍摄的主题开始扩大到人物写真、商业广告、风光摄影以及婚庆拍摄等。2013年,吉米与朋友在海口成立了摄影工作室。2018年,他开始涉猎视频制作,将更多心思投入到影像创作上。而他探索海南的足迹也因成为职业摄影师而得到更广阔的延伸。
闲暇之余,带着相机“扫街”是吉米最喜欢的休闲项目之一。“我在街上随手拍的一些东西,对中国人来说也许习惯了,但对外国人来说确实是很特别的。”他说。海口水巷口一带的骑楼老街、东门市场、西天庙等地,是吉米经常光顾的创作地。穿行在海口这些古老的街巷中,街边的菜摊、老爸茶店里的老翁、有年代感的房子等都成为吉米镜头下珍贵的故事素材。
“我喜欢拍摄比较‘老’的东西,很‘老’很有生活细节的东西背后就是故事啊。”拍摄之余,吉米还会坐下来跟巷子里的阿婆聊上几句,这种浓郁的市井气息让吉米感到十分自在。
随着影像拍摄工作的展开,吉米基本上踏遍了海南的各个市县。最近几年潜心于视频创作的他,经常会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他拍摄的影像短片。从火山口脚下的火山石屋,到陵水渔排上的疍家生活,从东方白查村的船型屋,再到昌江石碌铁矿边的老火车……吉米通过镜头与海南形态多元的地域文化产生了联结。在吉米看来,海南是一个为他的创作提供源源不断的灵感宝地。“海南岛不大,但要是说文化,这里就很大很大了,文化世界很丰富。”吉米这样去定义海南的“大”与“小”。
如今,吉米在商业摄影领域已经积累了一定的口碑和知名度,这也使得他能获得一些走出海南到其他省市乃至跨国的工作机会。宁夏、福建、山东、江西……过去的两年间,他去到了中国多个不同的省市进行拍摄。他发现,无论自己在这些城市待多久,甚至回到家乡法国时,他都会萌生出“这里挺好,但我还是想回海南”的念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座热带岛屿已然成为吉米的牵挂,让他无论去到哪里都心心念念。“差不多算第二个家了吧,这里有很多我的朋友啊。”
继续用镜头讲述海南故事
婚礼拍摄是吉米日常商业拍摄的内容之一,也正是通过这个途径,他打卡了许多地道的海南美食。对不喜吃辣的他来说,适应海南的饮食风味完全没有难度。拍摄过几次农村婚宴后,吉米解锁了他最喜欢的海南特色美食——八宝饭。第一次品尝这道海南婚宴上的甜品,吉米的味蕾就被征服了,糯米饭搭配莲子、红枣、葡萄干,绵软甜糯,口味清甜,让他回忆起来意犹未尽。
除此之外,全家福、文昌鸡、蒸鲍鱼、虾仁鱼肚等这些海南乡宴中的代表菜品,吉米都如数家珍。拍一次村里的婚宴,不仅能大快朵颐,还能让吉米得以近距离感受海南特有的民俗。“我喜欢拍摄村里的婚礼,那些场景和仪式很生动很真实,我能感觉到人们在自己的家里会更开心。”吉米认为,相比在酒店里大家正襟危坐庆祝婚礼的样子,村里的婚礼反而更有温度,人们更放松,他也能捕捉到自己真正想要记录的情绪表达。不仅仅是婚礼,军坡节、海南公期等海南传统民俗活动,他都曾多次前去拍摄,为他的海南生活留下鲜活的素材。
谈到这些年是什么让他坚持用镜头讲述海南故事时,吉米提到了一个词——快。“海南变化真的很快,尤其是我生活的海口,每一年都在变。能把这些变化记录下来,我觉得是很酷的一件事。”
吉米不断感慨海南尤其是自己生活的城市海口的发展速度,他认为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这样的变化是他在国外其他地方看不到的。
“每年我都在想,好吧,我再待一年吧,这一下就待了这么久……”谈到未来的计划,吉米笑了。对他来说,建设自贸港是海南发展的好时机,他没有理由离开。
采访结束后,吉米骑上他的代步工具——电动车,背影在洒满阳光的绿道上逐渐远去……入乡随俗这件事,他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