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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子的春秋
刘永加
  清代居廉国画作品《端阳龙舟竞渡图》。 资料图

  过端午节,粽子是人们必不可缺的节日美食,也是人们为纪念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而制作的祭品。其实,在古代,粽子还有多子多福的寓意。

  早期的粽子,并没有现在这样精致,也不是端午节特定美食。最初粽子只是一种普通的食物。据史料记载,东汉末年,粽子是以泡碱的黍米为食材,用菰叶包成四角形的碱水粽子。当时粽子的制作原料是茭白叶和黍米,黍米做的粽子应该多是黄色的,对比莹白如玉的色泽来说,可能观感会差一点。茭白叶也没有芦苇叶宽,包的粽子就是窄的四角形。

  在晋代,粽子才被正式定为端午节专用食品,西晋周处《风土记》中有记载:在端午这天,人们用菰叶裹黍米做成粽子,再用浓灰汁煮烂而食,此时的粽子名为“粽”或“角黍”。

  到了唐代,人们开始用竹叶代替茭白叶,糯米代替了黍米来制作粽子,这样竹叶翠绿清香,糯米莹白甜软,粽子的观感、口感都大大提高,从而创新了粽子的制作食材。唐代诗人元稹的《表夏十首》说:“彩缕碧筠粽,香粳白玉团。”可见,当时用糯米做成的粽子,不仅在色泽方面似“白玉”,在味道上更是香甜。

  在当时的都城长安,有一种粽子被比喻成白玉。端午节时的长安城,人们见面会问:“吃粽子了吗?”大家会异口同声地说:“吃了,吃了,吃的庾家粽子。”庾家粽子是当时长安城里的知名粽子品牌。

  “庾”是古代一种计量粮食体积的量器。帝尧时代有掌“庾”的大夫,周朝有管粮仓的“庾廪”官,所以其后代就以官名做了姓氏。正因为庾氏世代有人管粮仓,所以他们对粮食质量把握得好。每当端午节,庾氏后人都会选用口感最好的优质糯米包粽子。

  唐时的庾氏后人制作的粽子已经十分有名,据唐段成式《酉阳杂俎》记载说:“庾家粽子,白莹如玉。”用洁白如玉来比喻,可见庾家粽子色泽晶莹,用料上乘,肯定色香味俱全。据说不仅长安的老百姓喜欢吃庾家粽子,就连唐玄宗也十分喜欢吃。

  除了制作工艺上的改变,人们还大大丰富了粽子的吃法。唐代宰相美食家韦巨源在其食谱里曾载有“赐绯含香粽”这道美食,其下注“蜜淋”。“绯”,红色,这洋气的“赐绯含香粽”其实就是淋上蜂蜜的香粽,因此注为“蜜淋”。

  粽子一直都有甜咸之分,甜粽以蜜佐,唐代以前就有了。唐以前,中国人用作粽子馅儿的食材有枣、栗等,吃的时候还会配上蜂蜜、“柘浆”(甘蔗汁)或麦芽糖。三者之中唯有蜂蜜最适于蘸粽而食,而这种食粽子的风俗,在唐代很是风行,直到唐代中期还很常见。

  除了最著名的庾家粽子,长安的知名粽子品牌还有百索粽、九子粽。据宋代《文昌杂录》载:“唐岁时节物,五月五日有百索粽子。”“百索粽”这个名字应该源自扎粽的彩丝,在西晋《风土记》中早有解释:“仲夏端午,进筒粽……造百索系臂,一名长命缕,一名续命缕,一名辟兵缯,一名五色缕,一名五色丝,一名朱索。”缕、缯都是绑扎的绳索,在晋代通称“百索”,古人五月五日以五彩丝系在臂上用以避邪消灾,因此食百索粽也寓意着消灾祛病,永保安康。所以到了唐代仍然采用,可见这个习俗多么深入人心。

  “四时花竞巧,九子粽争新。”这是唐玄宗在《端午三殿宴群臣探得神字》中给予九子粽的赞美之词。唐诗人温庭筠也有“盘斗九子粽,瓯擎五云浆”的诗句,可见九子粽在当时也很出名。据历史学家考证,“九子粽”的名字来源于“九子蒲”,就是一种蒲草,用这种蒲草包裹做成的粽子不仅食之味浓馨香,而且因其寓意吉祥,成为了古代婚礼上的吉祥物。

  在唐代,端午节充满了节日的欢乐。每逢这一天,地方官员都要向朝廷进呈贡品,王公贵族也要向皇帝进献礼品,官员之间还要互相馈赠礼物,而粽子则是其中重要的礼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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