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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唛克笔的老头

  王振文在作画。
  王振文画作。
  王振文画作。
  文\图  海南日报记者 金昌波

  一幅幅黑白两色勾勒而出的挺拔的竹子、绽放的荷花、飘荡的芦苇、悠然的虾,再加上画面上诗、书、画、印等中国画元素一应俱全,令看到这些画的观众不禁纳闷:看笔迹明显不是毛笔所作,可为何处处散发着国画的气息呢?

  若说出这些画的主人,相信每一个人都会在心里释怀一声道“怪不得”,因为这些画正是出自以“硬笔国画”见称的海南画家王振文之手,其以一支唛克笔在宣纸上创作中国画的画法,在画坛独树一帜。

  熟悉王振文的都知道,出生于辽宁的他并不算一位专业画家,严格来说,他是一位报人、一位作家、一位摄影家,他先后在陕西、海南、深圳等地的媒体工作,至今仍担任着海南省司法厅《海南司法》的主编,还是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和海南省摄影家协会高级会员。

  可是,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王振文总对人说:“我不是什么这家那家的,我就是个爱玩唛克笔的老头。”

  7岁开始自学画画

  “知道吗?我从7岁起就开始自学画画,村里懂画的大人都说,这娃长大了是个画画的料儿!”王振文“嘿嘿”笑道,这个平日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的老头,也只有在跟别人讲起这个时,才会稍稍“炫耀”一下。他告诉记者,画画从小就是自己的梦想,那时候不仅没有画笔,连粉笔都没有,他就趴在炕沿上,用烧焦的木炭画马。

  到了十多岁的时候,王振文看人家在墙上画毛主席像、工农兵像,他就依样画葫芦,用铅笔、蘸水笔在废报纸上画,居然糊里糊涂把一些花鸟鱼虫渐渐画成了模样,还能写一手漂亮的美术字,这让他在学校里慢慢地小有名气,以至于学校的板报、墙报,后来都成为他施展拳脚的地方。

  后来,王振文考上了大学,那是上世纪80年代初,他选择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同时,还专门选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美术装潢专业。

  大学时光让王振文真正拿起了画笔,他十分珍惜这样的机会,每天都会早早背起画板来到绘画室,一头扎进了美术的天地,一直到吃饭才肯出来,从线条、透视,到构图、着色,从临摹到写生,从理论到实践……他要求自己把每一项都吃透。人家只学一样,他偏偏是素描、白描、工笔、水粉一样都不落下,正因为如此,他还在同学中得了个“拼命三郎”的外号。

  然而,大学毕业后,王振文并没有如想像中那样成为一名画家,而辗转在各家报社当起了记者、编辑乃至主编,期间还写过书,因为工作繁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王振文无奈搁笔了。

  或许机缘使然,1995年春节,身在海南的王振文没有回东北老家过年,为了打发时间,他索性在简陋的宿舍里摆了个画台,打上台灯,画了一幅静物素描,感觉挺不错。就这样,他又重新拾起了画笔,而这离他上大学第一次拿起画笔已过去整整24个年头。

  为了表达自己当时激动的心情,他特意在这幅画上题下这样一行字:“24年后又拿画笔,还是舍不得红绿蓝。”

  偶然结缘唛克笔

  自2006年始,已经重新拾起画笔的王振文创作热情越来越高,平时工作只要稍有空闲,他就会从商店买回文房四宝,悄悄地在家中画,向认识的画家朋友们请教,不管是虾、竹子还是花鸟,他都画。但画了一段时间后,王振文开始对自己越来越不满意,经常无名地一个人发火。

  “有这么一段时间吧,总觉得自己想要有所突破,但就是突破不了,心里郁闷得很。”回想起那段日子,王振文哈哈大笑道:“多亏了年轻时那股劲,那时候总想创新,认为画家没有创新的东西,也就没有了自己。”

  也就在这年的夏天,王振文陪一位书法家朋友去买笔墨纸砚。在商店里,他偶然发现了一种笔头宽至3厘米的唛克笔,这种笔墨水为速干性墨水,随写随干、色彩鲜明永不褪色,多用于宣传广告,如挥写商场的商品价格,促销与减价处理等。

  灵光一闪,王振文的脑袋跳出一个念头:“如果用这种笔画画,说不定有意外的效果呢。”这在当时绝对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因为当时的硬笔画都是采用钢笔、彩笔、铅笔、签字笔以及喷枪等工具在各种纸张或材料上绘图,没有人想到用唛克笔作画。

  有了这个想法,王振文立马买下了笔。一回到家里,立即在宣纸上画了起来。

  “我还记得我画几只虾,然后添了几枝垂到水塘的竹叶。”王振文回忆说,当时他把这幅画贴在了房门上。当晚,王振文的妹夫来访,看见这幅画后分外喜欢,便向王振文讨要回去装裱。

  没过几天,王振文接到了妹夫的一个电话,妹夫兴奋地告诉他:“姐夫,我去装裱这幅画,那个老板翻来覆去的看,连连说没见过这种画,觉得新鲜,想花300元买下来……”

  “可以说,这个电话让我一下子充满了信心,因为那是我的第一幅硬笔画。”至今,王振文对那位不知名的裱画店老板充满感激。“他的一个不经意的赏识,让我从此坚定地拿着唛克笔走了下来。”

  “硬笔国画”独树一帜

  就这样,王振文开始沉醉于他的唛克笔硬笔画法中,他还首创了独树一帜的“硬笔国画”,即用唛克笔在宣纸上作画,然后采取同传统国画如出一辙的题款、用印和装裱。

  一开始,王振文只画竹子,因为用硬笔表现竹子这种坚硬的东西较容易,而表现渐变的东西就有难度。

  “如虾的六条长须,我用硬笔画出来往往像铁丝一样,不能像毛笔那样,靠提、按、顿、挫使线条产生粗、细、浓、淡的变化,尽管有弯曲,但看起来非常死板。”很长一段时间,如何表现虾须的飘逸灵动令王振文冥思苦想。

  有一次,王振文在翻看老照片的时候,不经意发现一张芦苇的照片,他久久地望着照片中被风吹拂的芦花,感到很似一把扫帚,灵机一动,他把唛克笔横过来,在宣纸上轻轻一扫,淡淡的墨痕就出来了,再用笔侧画上几笔芦花的细梗,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兴奋的王振文立刻联想到:画虾不也是这个道理吗?他尝试着通过改变运笔的快慢,使线条的粗细浓淡发生变化,这次他发现他画的虾一下子就生动起来了。

  凭着这股劲朝夕探求,王振文发现,用“硬笔”以书写式的点、线,或浓密、或轻缓地代替传统画法中大面积的水墨濡染,线条的疏密深浅组成了黑白灰的不同层次,进而又有了不同的空间组合,充满着一种流动的气氛和活泼之美。

  功夫不负苦心人,王振文潜心研究的“硬笔国画”得到业界内外的普遍认可:他画竹子,因为硬笔的线条刚劲流畅,很能表现竹子的坚挺、硬朗;他画荷花,千般形态融在一层层浓墨淡墨之间,令人仿佛闻到了沁人心脾的清香;他画兰花,笔法简洁苍劲,墨色鲜活富有情致……近年来,他的作品曾先后在“罗马中国书画展”、香港“百名书画家建国六十周年书画大展、”马来西亚“中国名家书画展”等大型展览中亮相,部分作品被国外买家收藏。

  “一张纸,一支笔,就可以随心所欲创造出一个奇妙的世界来。”王振文说,这就是自己多年坚持的硬笔画的艺术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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