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徐志摩、陆小曼夫妇因为敬梁启超是名人泰斗,请他主持婚礼,本想借他盛名以振声威,没想到一上来,就发脾气,被他劈头盖脸一番教训,这一番“一根筋”式的讲话,真是一语既出,满座皆惊,使得徐志摩当场向梁启超求饶,给他们留点面子。
对徐、陆二人的结婚,梁启超并不看好,所以说的话自然难听,也在常理之中。但是他作为思想家、政治家,处理自己的感情纠葛,同样也让人觉得“一根筋”。
1899年底,梁启超应康有为之请,赴美国檀香山。一位侨商设家宴招待梁启超。家宴上,除主人外还有一年轻女子。她是侨商的女儿,叫何蕙珍,芳龄二十,从小接受西方教育,16岁便任学校教师,英文极好,因有西洋人参加宴会,由她做梁启超的翻译。多年来,梁启超除了妻子李氏外,他还没有与一个女子这样接近过。这期间,他陆续写了24首情诗,以记述对何蕙珍的赞美、思念和无奈之情,其中有一首这样写道:“颇愧年来负盛名,天涯到处有逢迎;识荆说项寻常事,第一知己总让卿。”
可梁启超不愿把这件事绕开自己的结发妻子,最终以理智锁住情感,结束了这场苦恋。后来,在梁启超任民国司法总长时,何蕙珍又从檀岛来北京。但梁启超只在总长的客厅招待何蕙珍,她只好怏怏而返。梁启超妻子李氏病逝后,何蕙珍又从檀岛赶来,想与他再续情缘。但梁启超仍然婉辞,以至何蕙珍的表姐夫、《京报》编辑梁秋水也责备梁启超“连一顿饭也不留她吃”。
梁启超的“一根筋”,还表现他在对学问上的科学精神。1926年3月8日,梁启超因尿血症入住协和医院,经检查发现其右肾有一点黑,诊断为瘤。手术后,经解剖右肾虽有一个樱桃大小的肿块,但不是恶性肿瘤,梁启超却依然尿血,且查不出病源,遂被复诊为“无理由之出血症”。一时间,舆论哗然,众多社会名流也帮助梁启超说话,矛头直指协和医院,嘲讽西医“拿病人当实验品,或当标本看”。
那些社会名流本是要替梁启超说话,指责协和医院医术医德,可他却不领这些名流人士的情,毅然在《晨报》上发表《我的病与协和医院》一文,公开为协和医院辩护,并申明:“我盼望社会上,不要借我这病为口实,生出一种反动的怪论,为中国医学前途进步之障碍。”
梁启超虽然在处理情感问题上“一根筋”,但他做起学问起来非常严谨,正是这样“一根筋”的作风,才成就他作为一代大师的学问和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