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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3月13日 星期一  报料热线:96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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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鸟为邻
卞王玉珏

  轻风吹拂,午后的阳光在窗前的龙眼树上摇晃,几只小鸟从不远处的高压线上飞了过来,在枝叶间上下跳跃,使原本安静的院落一下子欢腾起来。

  它们是这里的常客。三年前搬入这个院子后,鸟儿们便成了我的邻居,它们常常三五成群飞来,或在院墙上翻飞,或落在母亲的菜园里觅食,有时还会飞到树枝或屋顶上欢叫。每次得闲的时候,我都会泡上一壶茶,坐在临窗的茶台边,静静地欣赏这些可爱的小生灵,聆听它们的吟唱,体会它们的喜怒哀乐。

  在这些小鸟中,叫得上名字的有家八哥、斑鸠、麻雀等,有一些已经持续光顾我家院落两三年了,我却一直叫不出它们的名字,都怪自己识鸟太少。其中,家八哥来得比较频繁。在我不经意间,它们会飞到窗外,一遍一遍地鸣叫,声音一阵高过一阵,好像在比试谁叫得欢。有好几个早上,我是被它们的叫声唤醒的。它们大都中等体型,站立时体色接近巧克力色或灰色,飞行时翅膀上可见白色斑纹,样子很逗人喜欢。观察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家八哥和人一样,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在阳台的背角处,一对对家八哥出现,叫声清脆响亮,这是心情愉悦的表现。它们打情骂俏的动作非常亲密,雄鸟会不停地触碰雌鸟,而开始时,雌鸟有些女性般的矜持,它会做出躲闪的动作。到了最后,情到深处,它们会扭打在一起,两对翅膀不停地扑腾,发出很大的响动声。一天早上,我刚刚醒来,想在床上赖一会儿。忽然,窗外传来异样的响动,一阵一阵的。我很是纳闷,这一大早,是什么东西在捣乱呢?拉开窗帘一看,是一对家八哥在相互嬉闹。看来,我出现得不是时候。它们慌张地退到一边,而后扇动翅膀飞走了,遗下一串遗憾的叫声。

  鸟儿们也会争风吃醋。我曾看见三只小鸟一起飞到阳台上,起初它们的叫声轻且短,渐渐地,叫声变得急促高亢,最后两只雄鸟竟然打了起来,败下阵来的那只雄鸟悲鸣着飞入了院子东侧的桉树林中,而剩下的两只小鸟,则继续啁啾,眉来眼去,缠缠绵绵。

  小鸟们来多了,逐渐地把院子当成了自己的家,它们在屋檐下、阳台边、走道上,随时随处留下粪便,每一次,我们都唠叨几句,然后不厌其烦地清扫,心里并不是很生气,那种感觉好像是对犯错的孩子责怪了几声。有一次,妻子发现晾晒在屋檐下的衣服,有三件粘上了鸟粪便,她没过多表示,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下。我想,若是别的动物把她衣服弄脏了,她一定会非常生气。

  院子北侧是一片荒地,平常只有野草和一些虫子在那里安家。几天前的某个早上,两位放牛的老人忽然赶来几十头黄牛,这动静可不小,草丛里安静惯了的小飞虫开始躁动起来,有几只还飞到了我家院里。更出乎意料的,是随之而来的十来只白鹭。这些经常在水田里或水塘边出现的白色精灵,第一次出现在我家门前,着实让我和妻子惊喜一番。要知道,院子周边都是干燥的坡地,要说有水的地方,也只有一公里之外的高坡岭水库。白鹭们的出现,一下子吸引了我们的眼球。它们时而低头觅食,时而从草地上一跃而起,环绕在牛群上方轻盈地飞舞,那洁白的身影优雅飘逸。妻子赶紧凑到院墙边,举起手机拍照,把美好的瞬间定格凝固。

  长期与鸟为邻,你会发现,小鸟的到来会影响人的心境。当你心情好的时候,感觉小鸟一直在歌唱;当你孤独忧郁时,小鸟也可能真的在歌唱,而你却听出了悲声。但有一点我是始终相信的,小鸟的欢乐能缓解人的悲伤情绪。当心情郁闷的时候,看着鸟儿上下欢腾,会感觉到,这个世界并不都是灰暗的,快乐时刻在身边演绎,这无形的力量会让人瞬间豁然开朗,然后坦然地面对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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