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友人黄君的邀请,我和老伴在海外归来的女儿的陪同下,飞抵四季如春的昆明市。一下飞机,就踏上花团锦簇的春城,此时已是万家灯火。
黄君驾车来接我们出站。那时还是盛夏,海口被酷热肆虐,这里的气温却有如冰镇似的凉爽,愉快的心情难以形容。我们在机场附近的酒店用完晚餐,在前往旅馆途中,经过名为斗南的花市,车子在路边嘎地停了下来,让我们瞧一瞧花市的盛况。
啊!我从未见过这么广阔生动的花市,场内一排排、一行行,几百个摊位都摆满了奇花异卉,绚丽多彩:牡丹的富贵,海棠的浓艳,茉莉的清香……栽在盆内的杜鹃,居然也繁花点点,好看煞人。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鲜花在这里云集。据说斗南花卉市场也是昆明鲜花的集散地。这里花多人也多,有纯粹前来观赏的,也有特意来购买的,听口音大多是外地的游客。鲜花价格便宜,一大束玫瑰花卖不到10元。花市里处处鲜花竞艳竞美,最令我动情的是山茶花。它粉红的花瓣,又嫩又润,恍惚是脂粉凝成的,在绿叶衬托下,显得更加俏丽诱人。难怪有那么多的诗人画家,愿意用他们的笔墨描绘这美丽的山茶花。
在花市盘桓,看着繁花锦簇,赏着姹紫嫣红,我有一种不知置身何处之感。清人董士锡有一首《木兰花慢》说“便芳菲总是离别时”,我确实是怀着这种心情“归去来兮”的。
过了花市,再行驶二十分钟,我们来到一间五星级旅馆,黄君让我们在这里下榻。
次日上午,黄君驾车陪同我们上昆明市游览。市内的景点很多,我们只挑了三个地方,游赏或凭吊一番。
先是前往位于旧市区的人民音乐家聂耳的故居,瞻仰和凭吊。这是一间平顶房,一进门就看见前厅竖立着聂耳的大幅半身像,英俊的脸上,神情凝重,目光深邃。
来到聂耳雕像前,我心底顿时肃然起敬。
在雕像右面壁上,挂着一幅醒目的《义勇军进行曲》的曲谱。
聂耳,这位天才音乐家,是无产阶级音乐的先驱,他和前辈作家田汉合作了不少歌曲,《义勇军进行曲》是其中之一。每当这首歌响起,就会让我们回忆起自“九一八事变”以来,日军侵略我国时的种种亡国灭种的恶行。这首歌曲的作者正是在这种强烈渴望与侵略者决一死战的情绪下创作的。“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一切“不愿做奴隶的人们”,面对强敌,渴望“起来,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渴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这是当年广大爱国青年的心声。
《义勇军进行曲》如同一支战斗的号角,它所起的历史作用是难以言喻的,这是聂耳和田汉两人共同的贡献,也是我们永远的财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它被定为我们的国歌。
离开聂耳故居前,当地一位老人告诉我,聂耳不仅在昆明留下故居,留下他创作的歌曲,还留下了他自己——他的墓,就在昆明的西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