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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英:树上的“倒挂美人”
显脉杜英花开朵朵。
显脉杜英花的花瓣上半部撕裂,裂片多达数十条。
在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五指山片区,晨光照射下的显脉杜英树。

  ■ 文/海南日报记者 邱江华 图/海南日报记者 李天平

  海南的夏天总是比别处来得更早一些,清明刚过,炙热的风就扫过大地。在海南热带雨林,杜英树上,串串倒挂的花儿,洁白似贝,无声地摇曳,如“倒挂美人”,又似白衣裙,带着精致的流苏花边,幽香阵阵,簇拥在一起。

  古有诗云“春风不识杜英树,待到夏季如云开”,又到杜英轻舞飞扬的季节了,此时在海南,不论是在热带雨林,还是城市一隅,总能见到杜英的身影,伴随着微风,杜英花冉冉而下,成为一道独特的景观。

  花开如白色流苏

  杜英,这个名字乍一听很陌生,但它属实不算一种稀奇的植物。《中国植物志》记载,世界范围内杜英属约有200个种,分布于东亚、东南亚及西南太平洋和大洋洲。

  其中,我国杜英属植物有40余种,主要分布于华南及西南地区,分布最北的地区可以达到四川峨眉山,是常绿阔叶林的中层乔木。

  杜英属植物适应性较强,在海南分布广泛,作为一种常见的园林绿化树种,基本上全岛都可以看见它们的身影,比如长柄杜英、滇越杜英、灰毛杜英、金毛杜英、绢毛杜英、毛果杜英、美脉杜英等,有原生的,也有引种栽培的。

  行走在海南大街小巷,那一树摇曳的杜英花,总是让人惊叹。初夏里,杜英开花累累,整串花蕾向下弯垂,仿佛承担不了如此盛放的重量。在一阵夏雨过后,杜英花瓣四散飘落,似一片片白雪流苏,铺陈开来。

  于是乎,“颜值高”,成了许多人对杜英的评价。

  为什么杜英花给人流苏一般的感觉?原来,它的花瓣上半部撕裂,裂片多达数十条,这些细碎的裂片赋予了杜英毛茸茸的触感,也使得花朵看起来更加轻盈。

  杜英花期短,其开花的时候往往也是换叶之时。此时,老叶发黄发红,之后逐渐凋零,而新叶早已长出,这也是我们见到杜英四季常青的原因。

  但若细看杜英树上的每一片红叶,会发现它并不像枫叶那样遍体通红,玲珑如一枚雕刻出来的艺术品。杜英的红叶,是红中带黄,且有斑痕,它的红,是一种衰败老去的象征。

  你会在哪个时刻注意到一株植物?

  是开花之时的炫彩夺目,是落叶之时的潇潇洒洒,还是新叶初成时的令人眼前一亮?一棵树、一朵花,在生命的这三个时刻是最容易引起人们注意的。而杜英,竟是将这三者融为一体:新旧交替,生死轮回,盛大与落幕仿佛都在一夕之间。

  “出道”曾一波三折

  正因为颇有几分“姿色”,使得杜英被人们广泛应用于园林绿化。

  杜英属植物喜欢温暖湿润的环境,其根系发达、萌芽力强还耐修剪,生长速度较快,适应性也较好,是一种很好养的绿化植物。在海南,杜英常被用来当作行道树或者园林绿化造景树种。

  不过,杜英的“出道”并非一帆风顺。

  有关资料显示,在华东地区,秃瓣杜英曾在数十年前风靡一时,被设计师应用于市政园林,其四季常绿,冠形饱满,且终年有鲜红的叶片缀于绿叶丛中,就像镶嵌在其中的小红花。

  那段时间,秃瓣杜英一跃成为“网红树”,被大量应用于各城市的市政绿化。但是,大家却忽略了它的习性并不适宜暴晒。许多成为行道树的秃瓣杜英到第二年或第三年树皮就被晒裂了,长势萎靡,甚至枯死。“杜英娇贵”一说被竞相传播,导致其种苗价格也一落千丈。

  再后来,随着经验的积累,越来越多的园林人开始了解秃瓣杜英的习性,知道种植养护要避开西晒的阳光,或在绿地中成片种植。慢慢地,秃瓣杜英又回到了人们的视野。

  在海南,城市里常见的是水石榕(俗名海南杜英)、显脉杜英、狭叶杜英(俗名圆果杜英)等,湿润的气候使得它们的冠型更加宽阔,可以独木成荫,给夏日纳凉的人们以庇护。

  水石榕树形较小,是高仅数米的小乔木,其枝叶婆娑,树姿优美,花朵洁白雅致、芳香,花果繁多悬垂,与枝叶相映成趣,为树姿和花果叶俱美的优良观赏树木,宜作园景树和行道树,常临水而植。

  在一些地方,人们经常把杜英和香樟搞混,因为它们长得实在太像了!既会开花,也会发生老叶转红凋零的现象。不过,香樟的红叶是在春季,而且,香樟比杜英的花冠要更加浓密,叶子也显得柔顺许多。杜英的叶子略显稀疏,脆而硬,有一种倔强的姿态。

  花果可“吃干榨净”

  “能‘吃干榨净’”,大抵是人们对一种植物用途最高的评价了。杜英恰恰满足这样的标准,除了观赏用途,它的花、种子、果核都各有价值。

  杜英属植物的拉丁属名由油橄榄(elaion)和果实(karpus)两个词组成,意为像油橄榄一样的果实。在湛江地区,人们会把毛果杜英和引种栽植的锡兰榄腌制来食用。

  秋天,杜英的果实逐渐成熟,椭圆形的外观跟桂花树的桂子相似。杜英的果实属于核果,打开果实,可以看到内部,有一个薄骨质的内核,真正的种子则藏身其中。

  海南常见的狭叶杜英,其果实如放大版的蓝莓,呈黑蓝色,非常诡异,乍一看会让人感觉毒性颇深,实际上它是可以吃的。口感如番薯一般,粉粉糯糯的,但味道不明显,只有一丝丝甜味,果核大,果肉少。如果是没有成熟的果实,则有涩涩的口感。

  有些种类的杜英不宜食用,但它们成熟的果实,有着绿松石或金属般的光泽,除了观花之外,也是很不错的观果植物。

  除了能看、能吃,杜英属植物的果核还能玩。杜英属的植物果核表面有十分独特的沟纹,在佛教里十分著名的佛珠——金刚菩提子,就是用狭叶杜英的果核来制作的,印度佛教认为它是“湿婆神的眼球”。

  此外,杜英树木材还可以用来栽培菌类,是一种很好的基质。杜英树木材属于优质用材,木质纹理直,结构细,干后不易开裂,易加工,可供建筑、家具等使用,杜英树皮还可以用来提炼染料。杜英属植物的种子则可以制作肥皂、润滑油等,可谓浑身是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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