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晶
现代人,必须读书;读书,必须有书房。
自从离开了有老师的学堂,书房就是自己的终身学堂。
在无书可读的年代,对于普通人来说,书房不可能有,甚至在梦里都不可能出现。日有所思的内容,不可能是想着去读书。对农村人如此,对城里人亦如此。当然,有家学渊源的除外。
当代文化繁荣,读书不再成为生活的奢侈。于是,在我的梦里,书房常常呈现。我将梦里书房起名为“了无书院”。
“了无书院”在哪里?这是近几年来,好友常常给我提出的一个问题?
我会尴尬而幽默地回复:在网上。互联网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什么都有,什么都可以承受。这个回答,让朋友满足且有些迟疑。他们内心可能不相信,以他们心目中的我这个“爱读书人”的“人设”来衡量,不可能没有自己的书房。
我会告诉他们,大名鼎鼎的刘禹锡的“陋室”,或许就没有实际存在过。我们知道,刘禹锡的《陋室铭》传颂千古,其中描述的“陋室”以其简朴清雅、主人品德高尚而闻名。然而,关于“陋室”的具体位置和真实面貌,历史记载并不明确。它可能更多地代表了刘禹锡的精神追求和理想化的书斋形象,而非一个实际存在的、具有建筑特征的空间。
需要交代的是,现在的安徽和县有个“陋室公园”,公园里建有“陋室”九间,然而,那里不是唐代刘禹锡在和州刺史任上所建,而是清代乾隆年间当地知州为纪念和传播其名篇《陋室铭》而建。2024年,我曾经造访那里。
同样,据说历史上也没有蒲松龄的“聊斋”,书房或书院。
我很久以前就想拥有自己的书斋。尤其是当“了无书院”“横空出世”之后,我真的想有一个叫“了无书院”的书斋。
关心我的好朋友可能疑惑了:不是一直有个“望知斋”?是的,有,确实有。这个“确实有”,也几乎相当于没有。
此事说来话长。2001年底,我搬到一套二手房的时候,确实做了一个“望知斋”。这个“斋”,10多平方米。在东墙做了书橱,在北墙也打制了写字台与电脑桌。四排五列的书橱上,摆放了大约几百本各类书籍。这些书籍,只是我的书籍的一小部分。那时在机关上班,办公室的好几个书橱,放了我常用的书。
后来,多次变换工作地点,这些常用的书,都跟着我一起搬来搬去。不断搬迁过程中,书籍也不断增多。最后从润州回到南京时,我的行李几乎都是书。这些书,有些是买的,有些是出版社赠阅的。一来二去,几十年下来,各类书籍大大几千册。
这么多的书,“望知斋”局促的一墙书橱,就放不下了。无奈,更多的书,到目前为止还横七竖八地堆在行李包里。更为重要的是,“望知斋”“挂牌”后的25年来,就没有发挥书房的功能——这个书房一直当作卧室使用。
如今我已经退休,看书,做无用之用的“功”,是后半生全部的任务。故而,让“了无书院”变成真正“书院”的日程日益紧迫,这也是梦里常常映射的“理由”。
为自己的家营造出“书香”之气,一直是我理想,努力一下,还是可以实现的。
“理想”的“了无书院”,应该是书房与客厅的合一。客厅的多功能化,融客厅与书房、茶馆于一体,是当下流行的做法。
关于读书,我说不出阿根廷著名作家、诗人博尔赫斯那样的金句“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我觉得,一边喝茶,一边读书,修行人生,应该就是我一个人的诗与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