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孙赫
前段时间,我教儿子远镇“凑十法”,我说遇到类似79加5等于多少的问题,我可以借“1”给你,放到“79”上,你计算完了,再把“1”还我,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没几天,我又考他,59加8等于多少?他掐指一算,给了我正确的答案。我有点急,我说你怎么不找我借东西?远镇回答,不必,你留着吧,我找自己借,从“8”上借“1”给“59”,形成“60+7”即可。
还有一次,我考他背诵《陋室铭》,他背到“无丝竹之乱耳”,卡住了,有点忘词,我借机补了一句,“南?”远镇想了一下,便开始背诵“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后来翻看视频,发现是我忘了“无案牍之劳形”一句,把他带偏了。
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而我这个师父自己都没进门,还成了门槛,挡着别人进门。话说回来,门槛这个角色倒也不完全多余,比如海南雨水多,一楼若没有门槛,积水容易涌入室内。无数的门槛还在发挥着它原始的“过滤”作用,阻隔水、尘、昆虫、小动物等杂质入室。所以我这个门槛的努力方向,大致是从“挡道”转变为“过滤”,这让我想起两位老师。
其一是我的小学语文老师,她擅长使用“切除法”,比如她觉得我的作文写不好,也不指出哪里不好,直接让我重写,估计是嫌“头痛医头、脚痛医脚”麻烦。我又交了几稿,终于不用重写了,她大手一挥,“切除”吧,“切除”可是一点都不麻烦。记得我有一篇关于做梦的作文,她删了几句话,得奖了,我还有一篇关于登长城的作文,洋洋洒洒写了两三千字,她拦腰砍了一半,又得奖了,我叹为观止。
其二是我高中的语文老师,使用了另一种方法,暂且叫“看戏法”,这里的看戏不代表幸灾乐祸,幸灾乐祸是现代文化中的引申解读,看一出好戏,得到的快乐远大于幸灾乐祸。这位老师要求全班同学每周交一篇练笔,然后她选出最有意思的进行朗读,相当于搭台给我们唱戏,我有幸唱过一回,内容是幼儿园时的趣事,幼儿园的趣事突出一个纯粹,相信大家幼儿园时期也没干过太多惩恶扬善的事,多是纯粹的快乐,所以大家在教室里看了一场纯粹快乐的戏,会心一笑,觉得有意思。
我发现“切除法”和“看戏法”,无非是设一个门槛,也都是一种“过滤”的表现形式,“切除”显得大刀阔斧一点,重在遏制不良苗头,“看戏”显得精益求精一点,力求引领正确导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