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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03日 星期一      报料热线:96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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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葵

周华诚
  四眼很认真地跟我说,黄秋葵其实不姓黄。

  我说,那它姓什么。

  四眼说,黄秋葵之所以叫黄秋葵,是因为它开黄花。开红花的,叫红秋葵。

  我说,啊,原来还有红秋葵——那么,红秋葵是姓红。

  西西说,秋葵么,白灼好。

  西西金融女,人美,菜也做得好。说了几次要设家宴请我们吃,我们都还没有吃过——西西说秋葵宜白灼,总是中肯的意见。

  白灼,取其新鲜,食材首先要好。我在厦门鼓浪屿和舟山朱家尖吃海鲜,渔家大多是用白灼,或清蒸。内地很少这样吃法,大多浓油赤酱红烧上来。用意很明显:重口味之下,可以抵消和掖藏许多时光的痕迹。

  秋葵白灼,是很清新。我吃过一次冰镇秋葵。

  一个大竹桶,下面半桶冰,冰上面插花一样插满了菜蔬。计有:三根带叶的胡萝卜,四根生芹,一把生菜,一排紫甘蓝,五片白藕,几根秋葵。红是红,绿是绿,紫是紫,白是白,好看极了。这几样菜蔬,吃起来冰凉沁口,又是甜滋滋的。文艺女青年们爱点它。文艺女青年们吃秋葵和胡萝卜的样子也好看,像白色兔子。

  秋葵的口感,除了粘滑,略带些青草味。白灼的秋葵其实无味,给它一碟酱油,它就有了酱油的咸鲜;给它一碟芥末,它就有了芥末的热烈;就给它几粒盐巴好了,调味而已,已经足够。

  中午上微博,无意中见到美食家蔡澜先生新发一条:

  “白灼秋葵与咸鱼酱。”

  图片是,一排碧绿的秋葵躺在白瓷盘子上,秋葵上面,一勺咸鱼酱丁。

  简单。至味。

  秋葵呢,一种普通的菜蔬,吃法也最简单。但是现在秋葵似乎有些喧嚣了,说它是什么植物伟哥,什么男性荷尔蒙发动机。真是扯。

  一个人吃青菜,吃萝卜,心术是端正的,甚至纯洁无比:他只是吃青菜,吃萝卜。

  一个人吃秋葵,吃生蚝,吃羊肉,甚至吃韭菜,心术就不正了。好像在练气功,非要把那秋葵、生蚝、羊肉、韭菜的力量,汇聚到别的地方去。

  我觉得这是对秋葵、生蚝、羊肉、韭菜的不敬。至少对秋葵们是不公平的。秋葵们何尝会要这样的假荣誉。它们都是有尊严的。我只是一个有粘液的秋葵。我只是一只滑溜溜的生蚝。我只是一块鲜美的羊肉。我只是一把适宜炒鸡蛋的韭菜。我就是我。如果你是一个朴素而诚心的食客,只需要关心一口咬下去的时候,秋葵生蚝羊肉韭菜的滋味就好。而如果你吃这些是想壮阳,我会说,请你出门往左五十米,往护城河里跳下去。护城河的污水才是壮阳的。

  简简单单的喜欢,是不是真的很难。

  昨晚,画了一幅小画。一棵树,树下一个人,躺在地上看书,看天空飞鸟。题了几个字,“树下语,有鸟听”。

  然而我的字实在太差。写了直后悔,又把那行字扯去了。虽不写上去,题还是取了:“看自己的鸟,有问题吗?”

  今天早上,觉得这句话还是不简白。干脆又重做一题,“看自己的鸟,让别人说去吧。”

  这意思,是——如果别人都把秋葵拿来白灼清蒸,你可以白灼清蒸,也可以不白灼清蒸。只要你自己喜欢。

  生活本来是可以很简单的。

  说到画画,我搜到台北故宫博物院藏的一幅《秋葵图》,写秋葵一枝,花开两朵,叶花疏疏,很有韵致。说是南宋人作,可惜已查不到具体人名了。

  网友葱花还告诉我,秋葵的英文名叫lady’s finger,姑娘的手指。吃秋葵的时候,想到这个名字,估计不怎么咬得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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