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射,水汽升腾,地表的水蒸气结聚为云。“云”字是个象形字,最初的形态很像卷卷舒舒的云气,很多表现祥云缭绕的图画上面,也喜欢使用类似的曲线。小朋友们在刚刚学会画画的时候,也喜欢把天上的云彩画成卷卷曲曲的样子。
“云”越来越厚,再伴随其他因素,云中的水滴落下来,也就形成了“雨”。“雨”字最初的造型也很像沙沙下落的雨滴或雨线。这种思路,不仅古人,小朋友的儿童画作上也习以为常。这样的抓住特征,概括和抽象描绘事物的办法,在汉字的造字中,被叫做“象形”。“日”“月”“山”“水”,都是用这个办法创造出来的。
“雨”是一个单字,也是一个部首。“雨”是存在最为广泛的异常天气状况,不分长城内外和大江南北,所以,古人依据对自然界朴素的感知,把许许多多和自然气候有关的字都归到部首“雨”的下面。只是,古人并不知道,他们从自然表象出发得到的观察结论,其实也指向了这许多气候现象的部分共性与本质,“露”“霜”“雾”“雪”,在广义上都是一种形式的降水。
“云”“雨”尚可象形,“雹”在甲古文中,雨下画几个圆圈,还能勉强表达冰雹的意思,“露”“霜”“雾”“雪”这样细小的又如何表现呢?这时候,形声字就排上了用途,找一个读音一样或接近的字,配上一个表示意义的部首,就可以用来标记许许多多细小差异的事物了。
天气转凉,夜间的水汽在清晨时分凝结在植物的叶子上,就是“露”,从雨路声。气温继续下降,清晨叶子上的水变为固态的小冰晶,白茫茫的,就是“霜”,“白露为霜”,说的就是深秋来了,冬天还会远吗?“霜”也是形声字,从雨相声。“雾”像雨而非雨,不过在当前的时事下,沾了“霾”的光,听了见了总会让人的咽喉不舒适,多半是心理作用,毕竟“雾”和“霾”是有区别的。“风而雨土为霾”,“霾”是颗粒物,是固态的粉尘,“雾”是水汽。“雪”字开始的面貌和今天看到的不一样,起初,“雪”字“雨”的下面是“彗”,一则在古时候,“彗”和“雪”的读音很像,“雪”是形声字;二则“彗”的本义是扫帚,下雪时纷纷扬扬的状貌和扫帚挥舞很相像。
再回到“云”,“云”字最初是云气的形状,到后来,因为云彩的“云”和表示说话意义的“子曰诗云”的“云”同音,“云”就被借走了,去表达“说”的含义了,而原来的“云”就被加了一个雨字头,造了一个新的“雲”字出来了。归根结底,古人还是觉得“云”是水的一种形式。
从地表的“水”,经由“云”“雨”“雹”“露”“霜”“雾”“雪”,最后又重回到地表,或者直接蒸发回空气,或者渗为地下水,或者随着江河湖泊最终东流到海,等待新的蒸腾,参与更大规模的气候轮回,总之,这是水的循环,是自然的运行时刻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