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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25日 星期一  报料热线:96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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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古巷
焦水奇
  万安古巷是我较早认识的徽州古巷。一色条石纵横铺贯,时间老人早已把它打磨得凹凸不平、整碎不一。古巷蜿蜒而行,曲折延伸。两侧高高的马头墙,黝黑的小青瓦,突兀的房檐,本色的木板门构成了一座座徽韵浓郁的民居店铺。这里飘荡着胡开文悠远的墨香,记录着陶行知最初的私塾生活,也沉淀着罗盘的厚重文化。望穿临江一面的巷弄是一束碧绿的河水。拾级而下,舒展开阔,平缓涌流的横江跳入眼帘,岸边卵石平铺,河埠上石面光滑,这是著名的西津古渡。在水运昌盛的年代,万安曾是新安江河运的繁华码头,可以想见,那往来的商船是怎样匆匆卸下苏杭的棉花丝绸,又是怎样匆匆装上徽州的竹木茶叶。埠头的石头已经变老。早已成为民居的酒楼敞着窗子,痴对一江流水,陷入对绵长历史的回忆……那孤寂的房舍倒映在水中,凝成了一幅无声的画,一首无韵的诗。

  休宁的古巷很多,古墨巷、辅堂巷、鹤山巷、金家巷……飘荡着状元的故事,散发出文人的馨香。它身处与城市的交响乐组合中,当属于独具丝竹气息的弦乐。那街面青石板铺成,一块块、一块块地在脚下延伸,又深又长,耐心地、静静地走去,要老半天才走完;它又是那么曲折,你望着前面,好像已经堵塞了,可是走过去,一转弯,依然是巷陌深深而且更加幽静。幽深的古巷两旁,鹅颈轩对称,马头墙高耸,静穆而不阴森,把个巷子挤得更长更窄。不高不矮的古围墙上缀满着斑驳的苔痕和一串串苍翠欲滴的藤萝,像古朴的屏风。墙院里常是人家的竹园,修竹森森,天籁细细,到春天还会有几枝娇艳的桃花,婷婷娉娉地伸出墙头来。

  整个休宁古巷,有一种宁静感。狭长的巷道,接踵而上的石阶,机动车是难以通过的。除了偶尔一两辆自行车摇曳着铃声悠悠驶过,梦碎了,却把寂静落给了古巷。在古巷中不乏豆腐、杂货的叫卖声,这些声音加深了古巷给人整体感知的宁静。古巷之静最具风格的还在雨天。于古巷中觅一瓦屋,看银线从檐间柔柔地挂下来,听天籁在屋顶上泠泠地奏过去,心就被雨声渐渐地平展了。我常在雨中撑着雨伞独自走在这幽深的古巷。走着走着,有时禁禁不住陶醉在古巷左右檐瓦所挂的水帘之间。

  我仔细观察,发现徽商的儒雅和厚重一脉相承。那历尽时间的冲刷却依旧矗立的老宅大院,高高的马头墙上满是荒凉的杂草随风摇曳,厚重的墙砖,雕尽飞禽走兽的门楣,墨一样黑的瓦片,长满了铁锈的门环,还有那满地的青石板……徽州古巷承载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哀乐歌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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