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南日报记者 王迎春
当纷纷扬扬的落叶铺下一地金黄，渲染着北方萧瑟秋意之时，海南作为南端的热带岛屿，眼前仍旧葱茏的绿意总让人有种“无秋之感”。这时，不如让嗅觉来替你感知“海岛之秋”。
近日，海口市区某些道路总会出现“酸臭气味之谜”，抬头一看，街道两旁的乔木上，缀满了穗状的乳白色小花，有经验者辨认出真身——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糖胶树，浓烈呛鼻的糖胶花香已经成为海南秋天的一大信号。
除了糖胶树，气味让人如此“上头”的植物还有母生树、苦楝、红叶石楠、夜来香等，其花散发出的“怪味”让许多人敬而远之，往往被打上“臭花”的标签。
这些花缘何散发出的“怪味”，“臭花”是否也有过人之处，为何夜晚气味更甚呢……这些关于“臭花”的好奇心，在这里都可以被满足。
缘何“味怪”？
成簇的白绿色小花竞相在枝头绽放，每年10月下旬至11月上旬，正值糖胶树花期。虽然满树绣球的模样甚是可爱，但就其弥漫在空气中的浓烈气味而言，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尽管糖胶树已经跃居许多市民心中的“臭花之首”，还是有部分爱好者会认为这是馥郁迷人的香气，争着要为其“正名”。由此看来，气味是一种十分“私人”、众口难调的感受，颇有“甲之‘臭花’，乙之‘香卉’”的局面。
“闻起来隐隐约约有一股鱼腥味。”这是许多人对处于花期的红叶石楠的评价，奇异的气味着实令人印象深刻。作为石楠的杂交品种，红叶石楠由于颜色喜人，存活率高，在海南众多街道频频“出镜”。
而比石楠树更加高大的乔木——苦楝也因气味而出名。宽阔的林冠间，全盛期的苦楝花宛如“紫雾升腾”，而花香也十分热烈张扬。细嗅间除了有几分苦涩，甚至还夹杂着些许蒜头味。
花香是许多人对于一个品种喜爱度的先决条件，而花瓣中的油细胞就是花香的“缔造者”。油细胞会不断分泌芳香性化合物，当花开的时候，芳香油就随着水分一起散发出来。
因此，“臭花”的气味各有千秋，就是源于芳香性化合物的差别。正值花期的糖胶树如此刺鼻，是花中含的氧化芳樟醇浓度较高所致，而石楠花的臭味却是拜氧化的精氨酸所赐。虽然平日里刺鼻难闻了一些，但现有研究成果表明，“臭花”气味对人体无害。部分人群感到不适，或许是其中带有“过敏原”的缘故。
让许多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臭花”，其实浓烈的气味大有用处。因为在自然界，懂得欣赏这股“臭味”的昆虫才是花朵真正的“伯乐”。
“花朵之所以释放出刺鼻的气味，主要的作用是可以起到吸引传播授粉的昆虫或驱逐害虫的效果， 使得树木更好地繁育。”海南大学热带作物学院王华锋博士说，“香花”也是一个原理，在物竞天择的自然界，一切生命的进化都是为了繁衍生息而努力。
“臭花”亦有过人处
气味如此不受人待见的“臭花”，为何还能经常在街道两旁见到它们的身影呢？
考察过才发现，这些绿植大多拥有“行道树树籍”。作为城市生态的守护者，行道树不仅为 “钢筋森林”创造了一片片独特的风景，甚至成为了一个城市、一条街道的名片。
想要在海南的行道树名单上有一席之地，除了美化环境、吸附空气颗粒物、固碳释氧等功能外，还要有一些“过人之处”。换而言之，海南行道树必须接受一些来自热带海岛的“挑战”。
树形美观，枝叶常绿，生长层次如塔状，果实细长如面条，糖胶树别名盆架子树，是海口众多街道的“常驻选手”。
尽管花期到来的糖胶树因为气味争议不断，但其抗风力强和遮荫效果良好的特质，还是让它在众多树种中脱颖而出，被广泛应用于城市绿化。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树皮、树根、树叶含有多种生物碱，浑身是宝的糖胶树还是全株皆可入药的良材。
不难发现，在如今园林绿化的场景中，拥有刺鼻花香的乔木植物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母生树是海南著名的乡土树种之一，别看纤小的落花不太起眼，若是深吸上一口，保准被熏得满脸“迷醉”。
虽然开花时气味不佳，但学名“红花天料木”的母生树绝对有“真材实料”。树干抗虫耐腐，结构细密，纹理清晰，母生树不仅是建筑及桥梁和家具的优良用材，同时也是优良的行道树和园景树。
生于旷野或路旁，常栽培于屋前房后，动辄十几米高的苦楝是平原及低海拔丘陵区的良好造林树种，高大优美的树形也让它成为了近年行道树中的“潜力股”。
“夜来香”的故事
夜幕降临，本就刺鼻难忍的“臭花”，此时气味愈发浓郁，那么夜晚究竟有什么魔力，让“臭花”拥有翻倍的杀伤力呢？
不光是生长在行道树之上的“臭花”，许多“有味”植物也遵循着夜晚气味比白天浓重的规律，这是由于花朵的气味是“引诱”昆虫传粉的利器。
“植物都很聪明的，它们会挑选授粉昆虫活跃的时间段，来释放自己的香味。”从事自然教育工作多年的陈春香告诉海南日报记者，植物也会投其所好，为邂逅“伯乐”做足准备，以追求更强的繁殖能力。
夜来香这一植物，光看名字就十分坦诚直白，因其浓烈的气味，也一度当选许多人心中的“臭花”。
夜来香花瓣上的气孔有个特点，与一般在白天开花的花瓣构造有着明显差异：当空气湿度增大的时候，气孔就张得大，蒸发的芳香油也就越多。
因此，在湿气重的夜晚，夜来香释放的气味会比白天更纯、更浓，为它传粉的昆虫也多是在夜间活动的蛾类。
与之相反，在白天开花的苦楝，白天气味就更浓烈。并且在天气晴朗、温度升高的时候，花瓣中的芳香油挥发得比较快，飘得也更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