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罢冷明权先生的诗集《行纪而已·续集》,我忽然想起这句话:“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这句话已经成为时人常说的名言。人生不易,为稻粱谋而奔波劳碌。
以儒家为骨干的中国传统文化坚守“一个世界”,不是三生三世,而是专注于这一生一世的生活经营,却也过得有滋有味,乐在其中,所谓“乐感文化”是也。陶渊明道:“心远地自偏。”可见带来美感的远方并不一定只是空间的距离,心理距离才是最重要的。那么,我们最好还是努力把诗和远方带到眼前的生活中吧,中人谓之道在伦常日用,西人谓之艺术化生存。
也就是说,我们一边在生活,一边能够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反观、欣赏、玩味这个生活世界,就像追一部很多集的电视连续剧,沉浸其中,却又不会无法自拔。于是,人生如戏,生命似诗,边走边唱,无限风光。
冷明权先生就是在努力这样做的一个人。不论是居家、工作,还是游历四方,他都始终怀着一颗诗者的心。看他的形式,或诗或词,或新体或旧体,不拘一格,自然生发,运用自如,拿他自己的诗句来说,正是“敢把性情任挥洒”。看他的内容,更是咏物,记事,言志,抒怀,随感而发,无一不写。
读此诗集我们看到,他不仅是旅游赏景的时候才写诗,闲暇散步他写诗,坐车之时他写诗,听音乐会他写诗,开完会后他写诗,运动打球他写诗,爱子大婚他写诗,甚而至于,在台风肆虐之时,他竟也在心平气和地写诗!就这样,生活中的诸多点滴细节在他笔下化成一首首诗篇,诗作不断,收获满满,生命也因此充实丰满。而作为读者,他的诗读来也令人感动不已,因为从他的诗中,我们可以看到他的情感,他的性格,他的心怀,他的境界,一句话,诗就是他生命的烙印。
我们读冷明权先生的诗的时候会发现,他的诗里有唯美静谧、壮丽崇高,有瑰丽意象、宏远境界,有深情厚谊、慷慨意气,却唯独没有悲苦绝望。是他的人生非常幸运完满,与你我大多数人都不一样吗?我想不是。世事多艰,人生多舛,苦辣酸甜,概莫能外。他的诗,更确切地说,他的生活方式,其实正在告诉我们自由与快乐的秘诀,那就是诗性地生活,让生活绽放诗意!
诗本就属于生活,让我们一起把诗带回生活吧。
(作者系中央民族大学哲学与宗教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