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海南,脑海中就会出现椰树成林、槟榔飘香等热带的风物,同时还会产生一种遥远的距离感。尤其是对于一个没有去过海南的人,那里就是天涯海角,是天边所在。后来读了王晓冰的诗画集《我早已不属于自己》,发现海南好像变得不那么遥远陌生了。再提到海南,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海南有王晓冰,她在那里写诗,作画,很好地生活着。
在《我早已不属于自己》中,王晓冰已经从“小我”尝试着走向了“大我”,她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而是属于她笔下的每一行文字,每一种事物,每一抹色彩。她的视野之广,角度之宽,思虑之理性深刻,表达之干净利落,都让人惊喜和叹服。她好像随身带着许多触角,随时随地去触摸,感受,琢磨,品味着面前的世界。这些诗画让人在不知不觉的审美中,以一种新奇、振奋的亲和力,愉悦地完成了视觉魅力和情感魅力的双重功效。
在这本诗画集中,作者做到了意味性和趣味性的叠加。晓冰的这些诗画深入浅出,寄意深远,又生动有趣,吸引读者。梁启超说:趣味是生活的原动力,是文学艺术的本质和作用。
晓冰诗歌中的意象和画作中异形的主体,大都来自孩子的世界,带着童真稚趣,可以说是对孩子的世界做了深度的探究,以趣味性呈现出来。但这些看似简单的诗画,又在简单中阐释着深刻的道理和哲思,成为情感抒发的直接利器。所以说,它们既是孩子的,又是成人的。同时,诗歌的意味性也令人迷醉。晓冰对事物的感受独特而细致入微,她的诗歌从小处入手,却呈现出大意味,她的画极具画意神韵,略事渲染而意境悠长。捧读一首小诗,欣赏每一幅画作,这些看似临时搭配在一起的物象,在思悟中常常让人从一种意味中生发出新的意味来,隐喻和象征的使用,让诗画冲破小小的纸页,把人带进更大更广的思维空间去。如《偏心》《空》等。
此外,这本诗画集,诗与画形成了互为引导和启发。我们都知道唐朝的王维不仅诗歌写得好,他的绘画也是上乘的。苏轼评价王维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我觉得晓冰在这方面做得更好。这些充满哲思与隐喻的诗画,具有内在的强大关联,诗与画形成了一种互为引导和启发的关系,二者相互补充和成全。诗歌引导着读者对画作进行深入思考,画作又作为隐喻呈现出来,对诗歌进行阐释和补充。这种关系就像种子和泥土,种子埋在泥土里,二者同时完成使命。这些诗画互为种子,又是彼此存在的泥土,浑然天成在一起。画作使诗歌内容更加丰富,使诗歌得到更完整的呈现。简单说,如果对其一存在茫然性就去欣赏另一方。二者互补,相得益彰,而不是简单地一个对另一个进行解读。如《易碎品》《左右》等。
值得一提的是,这本诗画集于稳定中存在着变调和多意性。在晓冰诗歌中,还常常呈现一种突然的转化或者转身,不但使得趣味性增加,同时还埋下了隐喻,这就是晓冰的诗画在稳定中存在着变调和多意性。可能因为诗和画是互为形成的缘故,在诗歌中还经常出现两种观点同时呈现,形成互为和互否。这样就给人一种去掉围栏的感觉。但又恰恰是无遮拦的“示众”,形成了诗歌带给不同读者的多意性。这种多意性,又因为是诗和画同时呈现的,使画作的解读空间也被拉大了。如《变形记》《简史》等。
我们都知道好诗就是深者不觉浅,浅者不觉深。我觉得,晓冰做到了这一点。她的诗与画是互为隐喻,互为象征的关系,也很好地完成了趣味性和意味性的叠加,使诗和画都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同时诗歌的语言和画作的用彩都比较干净,让人过目不忘。所以,欣赏这些诗画,就像喝一杯水,透明的水,只有仔细品尝才知道它是味道是甜的,酸的,还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