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彭忠富
文学,绝非是对人生的粉饰,而是要将人生的本真模样呈现在我们眼前。就像作家史铁生在散文《轻轻地来与轻轻地走》中的描述:“现在我常有这样的感觉:死神就坐在门外的过道里,坐在幽暗处,凡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夜一夜耐心地等我。”然而,即便重病缠身,史铁生却向死而生,于文字的世界中寻得了生命的价值。他先后推出《灵魂的事》《命若琴弦》等作品集,其代表作《我与地坛》更是入选高中语文教材,使他成为家喻户晓的当代知名作家。
作家韩少功说过:“史铁生是一个生命的奇迹,在漫长的轮椅生涯里至强至尊,一座文学的高峰,其想象力和思辨力一再刷新当代精神的高度。”确实,在史铁生身上,我们除了给他贴上“身残志坚”这一典型标签外,更能从他作品的字里行间,读出他对生活细致入微的观察,对生与死深邃的思考,以及他真挚情感的自然流露。透过这些文字,我们能看到一个曾被命运狠狠击倒的人,是如何艰难而又坚定地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近日,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散文集《史铁生:听风八百遍,才知是人间2》,收录了史铁生、老舍、萧红等14位作家的40篇经典散文作品,像《我与地坛》《老海棠树》《独处》《水云》等都在其中。这些作品续写了人间绵绵不绝的爱与真情,将每个人心中最深沉的眷恋展现得淋漓尽致。一个人究竟要历经多少风雨的洗礼,才能真正握住生命中最珍贵的瑰宝,才能懂得珍惜那些与我们相伴同行的岁月与经历呢?
就如萧红在散文《祖父死了的时候》中所讲,父亲和继母经常打骂她,只有祖父始终疼爱她。祖父离世后,萧红瞬间感受到了人世的残酷,“我懂得的尽是些偏僻的人生,我想世间死了祖父,就没有再同情我的人了。”萧红少年时期的这段经历,深刻地影响了她的一生,包括她早期的离家出走和不幸的婚姻。人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意义。
老舍先生善于通过日常平凡的场景来展现普遍的社会冲突,能让读者从轻快诙谐的文字中品味出生活的严峻与沉重。比如39岁的老舍在散文《我的理想家庭》中提到:“他的理想家庭要有七间小平房。院子必须很大,靠墙有几株小果木树。一妻和一儿一女就正合适。先生管打扫卫生,上街送信买书等事宜。太太管做饭,女儿任助手——顶好是十二三岁,不准小也不准大,老是十二三岁。儿子顶好是三岁,既会讲话,又胖胖的会淘气。”
此外,老舍还指出这样的家庭必须在北平、青岛、成都或苏州等大城市。“长安米贵,居大不易”,因此,老舍的理想家庭,不过是一种想象罢了。
“听风八百遍,才知是人间”的这首出自唐代诗人白居易的《赋得古原草送别》的诗句,让我们明白一个人要经过多少风雨和艰难困苦,才能真正抓住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才能懂得珍惜那些陪伴我们一起走过的岁月和经历,也才能真正明白,人活着,本身就是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