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海波
海南本土作家卞王玉珏这些年一直致力于散文创作,他的《海风徐来》以写实的笔触、饱满的激情,忠实地书写故乡亲人、锦山秀水、乡村风物,没有矫饰伪书,也没有情绪渲染。其文字真诚直率,爽朗灵动,将自我体验与现实关怀融为一体,有一定的地域内涵和素朴的文体意识。
海南东方是卞王玉珏的恒居之地,也是生养我的故乡,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度过我人生中美好的青少年时光。我对那片土地的山山水水了然于心,所以,特别能理解卞王玉珏的写作。神仙之地鱼鳞洲是东方市的一张名片,据史料记载,清康熙四十年,鱼鳞洲就被列为海南风景名胜之一,卞王玉珏对身边的这片美景,倾注太多的笔墨,大书特书:“小时候,我对鱼鳞洲的向往,从其山顶上的灯塔开始……长大后,我对鱼鳞洲的向往,从内心的依恋开始……2021年夏季的一天傍晚,我又一次故地重游,亲身体验鱼鳞洲风景区的独特魅力。”作家热爱鱼鳞洲,真诚地抚摸她、解读她,力求用最美的文字描述她。他把自己的散文汇编成集,选取另外一篇作品标题作为书名,相对于《鱼鳞洲》,《海风徐来》阔大高远,能够承载更多维度的视角和更丰富的内涵。正如该书序中所言:“对比集子中《鱼鳞洲》的素朴,书名《海风徐来》更显深邃而又荡漾诗意的内蕴,予人一种润物无声的在场感,其中调性充满深海音乐般的神秘。”
这本散文集,64篇作品,主题延伸三个扇面,一面写家乡情结,二面写人生况味,三面写旅途见闻。这些扇面构成一个作家期许的完整的文字版图。他把自己的理想和愿景,在种种倾述中表露出来,其言其情,大多出自感恩平原,尽在滨海东方的风流中。
“家乡情结”,多个主题并存。东方地处海南西南部,东面为热带雨林,西面有漫长的海岸线,绿色的山和蔚蓝的海,成就了这片土地物华天宝的美好。贴近自己生活的土地,叩问生态保护主题,譬如《四必湾观鸟记》,深入黑脸琵鹭赖以生存的栖息地,呼吁对四必湾湿地的保护;还有非物质文化遗产《古韵军歌情悠悠》。军话民歌历史悠久,由古代戍边军人流传而来,与崖州民歌、儋州民歌、黎族民歌一起合称琼崖四大民歌。军话是卞王玉珏的母语,因此他给予更多的关注。
“人生况味”,至味是亲情。散文是个人表达思想、袒露情感和心灵的最佳载体。卞王玉珏的童年是在乡村度过的,这必然会影响到他的散文创作,乡村那种古朴、圆和、亲切的氛围,让他内心获得了更多的宁静,即便是去田地劳作,也是快乐的、幸福的。几乎每一位散文作家,在写完天地间的人、物、事后,都会把一些笔墨留给自己的亲人,卞王玉珏也不例外。写到自己的至亲至爱,写到他们的生死,作家可以把心掏出来,情感饱满却小心翼翼。每个人的生命都充满着各种记忆,经历了亲人离世之后,用文字来排遣内心的悲伤。这样的文字没有匠人心机,没有堆积浮夸的辞藻,只有真诚,也唯有真诚,方能闪耀灵魂之光,轻易打动人,引起他人内心深处的共情。
卞王玉珏是位本分守矩的作家,一直笃定地坚守着散文写作的传统美学,即俯贴大地说真话、抒真情,最大限度去接近生活的真相。正如作家在后记所说的那样:“每一篇文章,都流露出真挚的情感,它们是我呈现给读者的一份生活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