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听说凌霄花，是年少时听到的舒婷《致橡树》：“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凌霄花是什么样子，但我感觉但凡被称为花，应该都是美的。诗人诗句里不屑效仿凌霄花的缘由，我不太懂，并且固执己见地认为花儿以哪种方式绽放，应该是花的自由。

　　第一次见识凌霄花，是多年前某个夏日傍晚，熟识植物学的朋友亚平约我去游园，带我去看最美的花。只一眼，我就被惊到了。在长长的人工栅栏上，缠绕着密密匝匝的墨绿枝蔓，层层叠叠形成厚实花墙。众多喇叭般硕大的橙红花朵点缀在绿浪间，美艳得大气磅礴、动人心魄。原来这就是凌霄花！

　　几年后，在我上班途经的巷道里，有户人家在后门院墙外种了一墙凌霄。每到春夏，它就兀自欢喜着葳蕤成一簇茂盛的碧绿，并捧出越来越多橙红色的鲜花，在浓绿枝叶间，在这僻壤之地，摇曳生辉，自成风景。

　　于是，蜂蝶觅花而至，鸟儿亦时不时在凌霄花和枝叶间嬉戏，我亦随着它一起欢欣鼓舞。但是，这树凌霄花并没有因为逐渐壮大和喧嚣热闹而忘乎所以，停止生长。它努力让自己的茎蔓向更远处伸展蔓延，在墙头堆叠得密实，让花朵自由自在地绽放。

　　“披云似有凌云志，向日宁无捧日心。珍重青松好依托，直从平地起千寻。”这树凌霄花，不像游园中的凌霄花墙那般有专人养护，但它依然自得其乐地悄然长大，心无旁骛地扩枝展叶开花，让自己的生命无拘无束地盛大绽放。我想，不被环境所左右，目标坚定地做自己，这怒放的凌霄花应该是最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