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是中国科幻文学的大年。一个个重量级的奖项都落在了《三体》的头上,让一个文学门类一夜之间成为了街谈巷议的焦点。科幻作家也大有扬眉吐气之感。能有某一部作品获得世界上更多人的喜欢和肯定,这有什么不好呢?
幻想成真
除了具有文学的功能属性,科幻文学还必须通过科学保持和现实之间的连接。Discovery干脆有个节目就叫《科幻成真》。
近代科技的发达,促成了科幻文学的诞生。凡尔纳那个时代的科幻作品,更热衷放肆地穷尽想象,勾画未来科技发达的场景。飞艇、热气球、潜水艇、电话、快速的环球旅行……这些在今天早已经变为现实的事情,在某个程度上启发了其后科学的发展。或者说,科幻作家指明了一个方向,而科学家致力于把幻想变为现实。
今天,我们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所不在的互联网、无尽的宇宙空间、人工智能、未知病毒……这些奠定了当下科幻想象未来的基调。人们的焦点不仅仅局限在对未来科技光明的赞颂,也更多地倾注于构想未来发展可能的危机,以及预防危机的忧患意识。好莱坞科幻电影,最经常讨论的就是这样的剧情。《三体》也没能跳出这个套路。
即使《哆啦A梦》《WALL-E》这样为我们喜闻乐见的动画片,仍然充满了对人类科技走向的精致描绘。哆啦A梦简直就是未来科技面向现在生活的小商贩,四次元口袋里能找到解决一切问题的工具。像“立体复印”“跟追定位”这样的事情,在今天早就变成了现实。
科幻没有改变世界,但是启蒙了科技前进的方向。作家们尽情负责大胆和精湛想象的部分,科学家们则努力地寻找和搭建朝向想象蓝图的路径和桥梁。
用科学解释神话
在科幻出现以前的时代,神话传说承担了寄托人类想象世界、感知世界、解释世界的智慧功能。希腊文明,把诡异多变的大海想象成坏脾气的波塞冬,把潜泳不断地暗流想象为摄人心魂的海妖塞壬。中国神话,把平原上的五岳高山想象为巨人倒下的四肢,把日月星辰、森林植被想象为巨人的眼眸发肤。
神话对世界的解释有些着实充满了浪漫的想象和诗意,像“塞壬的歌声”和“夸父追日”,而神话对“超能力”的肯定,现在看来,也不是完全荒谬的。
认知篇
1.天地生于混沌
“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告诉我们,世界生于无边的蛋黄般的混沌,盘古闷得受不了才用利斧分开蛋黄,清轻者上升为天,重浊者下沉为地。他又担心天地重新合拢,于是支撑天地,身躯也日渐长高,才奠定了今天宇宙的格局。
不独中国,天地生于混沌的神话,希腊也有。在希腊神话中,创世之初的大神叫卡俄斯,字面意思便是“混沌”。“混沌”之中生出了地狱深渊之神、爱欲之神、昏暗之神、黑夜女神,还有大地女神。大地女神该亚生了第一代天神、山神、海神、宙斯之类的,都是第一代的后人。
东西方创世神话,尽管创世的路径不同、层次各异,但是世界的原点是一样的,都是一片混沌。
现代天体物理学的常识告诉我们,宇宙的源头是一个高能量的点,这个点在瞬间爆炸,形成了我们现在居住的广袤无限的宇宙。万事万物都是这个高能量的点爆炸之后崩出来的。这里,我们不追问这个高能量的点又是从何而来的,只想说这个点除了借助理论和逻辑,我们并不能直观地认知它,这像极了中西神话所谓的“混沌”。这就叫“The Big Bang Theory”。
认知篇
2.日久成精
《西游记》说,东胜神洲傲来国海中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块大石头,“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时间久了,就蹦出了一只石猴。不止是石头变的孙悟空,古代小说里的树怪狐仙,很多都是时间久了,或者变化得到了生命,或者幻化出了人形,这就叫做“日久成精”。
如果非要给“日久成精”这样的超自然现象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这非常符合人类已有理论对于生命起源的设想。目前生命的起源理论认为,有机生命诞生于无机物。宇宙大爆炸崩出了古老的粒子,粒子们在高速的运动中互相碰撞、反应,逐渐形成了从一到多的成周期序列的元素。这些元素在某些具体而特定的条件下生成丰富多样的化合物。被普遍接受的理论认为,某些无机化学物质,在原始海洋中在雷电的参与下,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反应,生成了氨基酸,这是构成蛋白质的主要物质。从有机小分子,到生物大分子,再到有机多分子体系,再到原始生命体,无机物质终于变成了原始生命形态。而从原始生命形态,逐渐分化出动物、植物、菌类等等生命的界别,再到智慧生命,人就出现了。可见,生命体的诞生,从无到有,还真有点“日久”之后“成精”的意思。
认知篇
3.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是神话小说里面天上和人间的时差。如来压孙悟空也不是大诫,在神仙们看来不过是两年不到的牢狱而已,比起“永世不得翻身”的无期来,慈悲多了。可是,他们的区区五百天,地上转眼就过了五百年。所以,后来孙悟空上天上办事,都是立等可取,不敢延迟,若真要在天上舍得一半天的时间吃酒、访友,落实在地上就是半年,莫说唐僧肉,连唐僧的腊肉都被吃光了。
如果爱因斯坦读过《西游记》,他会怎样想呢?“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思路,分明就是生动的“相对论”。爱因斯坦认为物体的运动、能量、速度之间存在着数学关系。时间和空间不是一成不变的,“尺缩钟慢”。还记得对“相对论”最通俗易懂最有名的解释吗?和恋人在一起,一小时很短;和厌恶的人在一起,一分钟很长。
不过,等等,这好像是心理学。
根据爱因斯坦的理论,通常速度越快,时间越慢。很多执行过太空任务的宇航员,他们的生命节律会变慢,肌体的诸多官能会较我们“年轻”。正所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技能篇
4.瞬间移动
小时候看《七龙珠》很为其中名为“瞬间移动”的技能痴迷。神话小说里面的土遁、水遁之类的五行遁法,大概和“瞬间移动”差不多。反正,像戴宗这样的“神行太保”还要亲自跑路,神仙们不用跑路,去哪里,想一想就到了。
与前面认知篇不同,我们要讨论的技能篇中,这些技能基本还没有在人类的身上实现,但是有没有实现的可能呢?
比如“瞬间移动”的问题。我们知道最快的速度是光速,电信号就以大约光速传播。如果能够将物体离解成粒子,然后把这些粒子发射出去,用一个接收装置接受,再进行还原,那么这种以光速传输物体,不就是“瞬间移动”吗?对于普通物体,问题的关键是如何离解和还原,以及如何避免不同传输的相互干扰。对于生命体,如何保障在离解和还原时不对生命构成损害,是首先需要考虑的问题。
这或许是痴人说梦,但我相信在久远的未来,总有一天能实现。
技能篇
5.七十二变
“七十二变”不是孙悟空的专利,它很少能难倒颇有慧根的神魔人物,比如二郎神杨戬。虽然没有那么多的变化形态,能掌握“三十六变”,猪八戒早年的刻苦用功也可想一般。
这项迷人的技能,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旨归不明。我们知道生命的秘密在于基因,问题的思路也就清晰了。如果能够对DNA的数量和所携带的信息进行精准的定位和改变,那么通过DNA的选择和重组,把用不到的DNA隐藏起来,就能够实现由一种生命形态向其他生命形态的转变。这种自由的变幻,不就是“七十二变”吗?
其实,无论是科幻对未来的想象,是更古老的神话对世界的解释,还是科学家不懈的追求,既然同是人类,那么我们理解世界的基本角度和方向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世界还是同一个世界,自然也不是第二个自然,前人所想的,也是今人所想的,只是今人更有能力不断地让梦想成真。
科技追求的目标不外乎八个字:随心所欲,心想事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