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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2月16日 星期一      报料热线:96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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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地活着或高贵地死去
明斋
  历代文艺作品中,描述在巨大的灾难突然降临时,人类所表现出来的超乎寻常的淡定、优雅、高贵和尊严,以及对爱情深刻内涵的具体诠释等,均为亘古常新的题材。不久前上映的吴宇森先生执导的大片《太平轮》,将三对男女之间的爱情故事演绎得缠绵悱恻,动人心怀。至于我个人而言,触动灵魂深处的不仅有梅隆先生执导的影片《泰坦尼克号》中所讲述的感人肺腑的故事,更多的还是时人所载关于这艘豪华巨轮误触冰山而不幸沉没的一些史料,从中,确实能够读出人性中的良善、执著、风雅与高贵。

  1912年4月14日夜晚,泰坦尼克号上共有2207人,在豪华邮轮撞上冰山之后,罹难者有1502人,得救生还者仅有708人。当时,担任邮轮二副的是一位名叫查尔斯·莱特勒的中年男士,他也是最后一位从冰冷的海水中被拖上救生船的幸存者。事后,他怀着一颗颤抖的心,饱蘸着血泪之墨记述了邮轮沉没时的所见所闻。在这份长达17页的回忆性文字中,所披露的一些场面与细节,至今读来,令人唏嘘扼腕,深刻地触动着人们的灵魂。当时,面对不可避免的灾难,船长下达了弃船逃生的命令,先让妇女和儿童上救生艇,虽然有一些惊恐与慌乱,但是,许许多多的乘客竟表现得超乎想象的平静,甚至有一些人拒绝和亲人分离。第

  一只救生艇下水后,二副莱特勒先生对一位名叫斯特劳的女士说:“你能随我一起到那只救生艇上去吗?”女士摇了摇头,说:“不,我想还是在船上好。”女士的丈夫也反复劝她尽快逃生,女士嫣然笑道:“不,此时我应该陪伴着你。”这位二副回忆说,从此他再也没有见过这对恩爱的夫妇。二副还说,尽管他大声呼唤着妇女和儿童快上救生艇,却没有几名妇女愿与亲人分离,很难找到愿意撇下亲人而独自踏上救生艇的女人或孩子。当船尾开始沉入水中时,生死离别的最后一刻,人们彼此呼喊着的是:“我爱你!”

  这位幸存下来的二副在回忆录中还记述道,当时的世界首富亚斯特四世把怀有5个月身孕的妻子玛德琳送上4号救生艇后,站在甲板上,身旁蹲着他的爱犬,他优雅地点燃了一支雪茄,然后朝着划向远处的救生艇最后喊道:“玛德琳,我爱你!我爱你们!”

  负责组织乘客逃生的一副默多克,请求亚斯特先生赶快跳上另一只救生艇,被亚斯特断然拒绝了,把给他预留的位置毫不犹豫地让给了三等舱的一位爱尔兰妇女。几天之后,在北大西洋黎明的晨光中,打捞人员发现了亚斯特先生的僵硬的尸体,他的头颅已被断裂的烟囱击碎。这位世界首富,其资产足可建造十多艘泰坦尼克号。在这艘豪华邮轮上,还有世界上被列为第二巨富的美国梅西百货公司的创始人斯特劳斯先生,船倾之时,他的太太罗莎莉女士拒绝登上救生艇。罗莎莉女士对百般劝其逃生的丈夫说:“多少年来,你走到哪里,我就陪伴你到哪里,今天也是一样。我要陪伴你到任何地方。”目睹此景,8号救生艇的救生员请他们夫妇二人一同登艇,并向斯特劳斯先生说:“我敢保证不会有人反对像您这样年迈的先生先上小艇的。”而斯特劳斯先生却坚决地回答:“我绝不会在别的男人之前上救生艇的。”然后,这位67岁的先生挽着63岁的太太,蹒跚着走到甲板上的一对藤椅前,坐了下来,手拉着手,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在遇难者的名单中,还有亿万富翁阿斯德先生、资深报人斯特德先生、炮兵少校巴特先生、著名工程师罗布尔先生等,他们都把救生艇的位置让了出来,留给了那些坐在三等舱的妇女以及仆妇们。而年仅27岁的著名的藏书家、版本学家哈利·爱尔金·威德纳先生在与母亲生死离别之际,还不忘拍了拍抱在怀里的一本珍善版图书——1598年出版的《培根散文选》——宽慰母亲说:“妈妈,那本《培根散文选》我已经带在了身边。有它陪伴,我不会寂寞的!”

  平凡的日子里,从容而优雅地活着;万一遇到不可抗拒的劫难时,有尊严地高贵地死去。我以为,这应该是每一个具有良好修养的男士的必然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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