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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3月07日 星期一      报料热线:96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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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海南
海的记忆
  ■ 叶清华

  我的家在万宁市和乐镇港北港畔的一个小渔村里。村前是苍茫无边的大海。

  渔家的孩子,大都和大海有缘,自懂事起,我就对神秘的大海着迷,经常一清早便爬上村前海边港门岭那块高高陡陡的“包子石”,向大海眺望。海,蓝碧碧地直通到天边,水天交融,海阔天空。海风起处,波掀浪逐,波峰处闪耀着白色的浪花,排排簇簇,白蓝相间,一起一伏地向岸边拥涌过来,轰隆一声摔在岸上,扬起一排排雾蒙蒙的白花。

  对于大海,我是又爱又怕。小时候,我跟大人去海边追逐浪花赶上来的小鱼,一个浪头过来,把我往下拉了几米远,紧接着来的浪头又把我送回岸上。幸好同伴拼死命把我拖住,只喝了几口海水,没出什么大事。妈妈知道后被吓坏了,从此,她把我严严实实地管了起来,再也不准我到海边去玩了。

  后来,叶大叔给我解了围。一天,我吃完早饭,呆坐在家里的门槛上抚弄小贝壳。此时,院子里响起召集出海的铜锣声,我身后也同时传来说话声,看样子,是冲着妈妈说的:“阿嫂,哪有渔家的孩子怕海浪的?我今天就带他去闯海。”话音刚落,叶大叔就来到我跟前,一把拉起我就走。这下我可乐了,这村里村外,谁不知道叶大叔是个赫赫有名的老水手,在他身边,妈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坐上叶大叔的船,轻轻地荡出三重浪,向深海处划去。在海上,叶大叔给我讲了许多关于海的故事:说大海怎样上接天下接地,无边无际……说大海能浮万吨巨轮,也能推倒坚如磐石的小山……这些含有哲理的故事,当时虽不解,但已烙在我心里,至今不忘。

  1976年7月初,我回到家乡。踏进村口,冷冷清清的。我看见叶大叔站在树底下抚摸着破船,忙走去打招呼,说:“大叔,我回来了。”大叔头也不抬,只是冷冷地“啊”了一声。我心中纳闷,大叔蓦地抬起头,劈头盖脑地问:“小华子,你是念书见世面的人,你大叔当生产队长带领渔民打鱼,增加收入,这难道有错吗?”我一听便明白了,但无话可说,默默地回家去。

  1979年春天,我第二次回到家乡,清晨,我又一次爬上“包子石”。天刚露出曙光,云淡淡的,海面渔船星星点点,渔歌悠扬,海鸥在海面上飞翔着,一队满载而归的渔船徐徐开进港门,我看到领头的渔船船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耳边传来响亮的声音:“小华子,你回来啦!”“啊!是叶大叔!收成好吗?”叶大叔站在船头对我说:“好!这趟又是鱼满舱。你离开家乡,好久不出海了。今晚,咱们一起出海打鱼吧!”我说:“好!”

  傍晚,我备好钓具等,乘着叶大叔的机船向山钦湾的方向行进,船驶出港北港口,小岛、渔村渐渐在视线中消失,其他渔船在身边穿梭……船驶入大海,当我看到水天一色,海洋无垠……当我看到刚打上来的鱼在甲板上欢蹦乱跳时,我和渔民兄弟一样兴奋,并参与到捕捞、分拣鱼物等活儿中去……我还在海上垂钓,过把钓鱼瘾,将刚钓上来的鱼在船上就地烹煮,品尝港北人说的“起网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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