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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竹竿活捉美军飞行员,这是世界军事史上的奇迹。”回忆起海南岛45年前那一幕,老报人韩璧在澳洲接受《海南日报》记者电话专访时,仍感叹不已。
文昌翁田,抱虎山下。山还是那座山,海还是那片海,只是从大洋彼岸传回的声音,已有了些许的沧桑。
“1960年代,随着美国侵略越南北方的战火日益扩大,中国南部边境的安全遭到严重威胁,美国海军舰只频繁在中国南海游弋,与此同时各类战斗机也不断侵犯中国领空,甚至袭击中方商船和渔船,并扬言要同中国来一次较量,在亚洲大陆再打一场地面战争。面对挑衅,中央军委下决心打击一下美国人的嚣张气焰。”
据海南军事史载,1965年9月20日上午10时左右,美国一架F-104C型战斗机飞临海南岛西岸,向北移动,随后在白马井以西海域上空忽进忽出,擦边挑衅。一个多小时后,海口地区天空发出“嘣、嘣、嘣……”几声炮响。这名驾机的名叫史密斯的美军飞行员被海军航空兵高翔击落,随后被机智的民兵生擒。
“当时我正在报社值班。作为政法战线记者,海南军区很快通知我赶到现场,并派专车把我们接到文昌翁田。”韩璧说。“实际上,我们到达海边时,并没见着史密斯,由于保密原因,部队已经将其转移到驻军基地。”
韩璧回忆说,当时活捉史密斯的民兵叫符气合,正在现场打扫战场。见到记者很高兴,用地道的文昌话还原了这一壮举。
符气合当时正和民兵王禄元在海边烧石灰,听到炮声,抬头就看见一架飞机往海里掉,溅起的水柱高过椰子树,然后就看见天空中有3个小黑点往下飘,后来才知道是一个降落伞、一个飞行员还有一艘救生艇。正巧,坠落地点离他只有四五百米远。看见空军大哥揍下来美国飞机,这位吃过苦受过难的老琼崖队员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对王禄元说:你赶快回村里去报告,叫民兵来,我去捉飞贼。王禄元说:你没有武器能行吗?符气合顺手拿了一根竹竿,豪迈地说:这不是武器吗?毛主席教导我们说,美帝国主义和各国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个把美国鬼子有什么了不起,你赶快回去报告吧!说完,拿着竹竿向敌人坠落的地方冲去。
冲到离敌人近五十米的时候,符气合隐蔽地绕到背后,用竹竿抵住他的背脊,大喊一声“举起手来,不准动!”那个急于逃命的美军飞行员听到喊声,看见符气合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家伙,以为是什么新式武器,吓得魂不附体,脸色发白,浑身象打摆子那样直抖,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符气合用小船迅速把俘虏送到岸边。于是,马上有人到派出所打电话,把喜讯汇报给县武装部、驻军部队。
“一根竹竿活捉美军飞行员,这是世界军事史上的奇迹。”韩璧至今还在为符气合当年的英勇喝彩。采访回来,他当晚就发出稿件,并迅速在全国引起了反响,《人民日报》、新华社、《南方日报》等国内大媒体都编发了他的报道。“那个时候不评什么新闻奖,但出去采访很多人都能提起这篇报道。符气合也因为我们的报道,和另一位同志一起被专机送到北京,参加国庆观礼,受到毛主席的亲切接见。
韩璧介绍说,他生于1935年,15岁就参加工作,不久选拔到南方大学读书,后回到海口市委宣传部。1957年元旦,他正式调入海南日报社工作,从事政法报道。
韩璧回忆道,刚解放那阵子,退守台湾的国民党不甘心他们的失败,先后从海上、陆上、空中派出特务刺探收集情报,保卫红色政权的任务十分繁重,他也时常跟随部队采访。“那时保密工作做得好,有任务时,只跟家人说一声上前线,但心里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记得到吊罗山追击空降特务时,20余天在山里转悠,浑身被蚂蟥咬得一个个血窟窿。在万宁追踪海上来的特务时,他们刚从兴隆华侨农场经过,特务尾随而至,被当地民兵就地歼灭,可谓惊心动魄。
改革开放后,韩璧到了香港一家公司工作。但放心不下对报业的热爱,遂在一家报社兼职当夜班编辑,最后辗转到了澳大利亚。“海南日报是我工作最艰苦的地方,也是我最有激情的地方,给了我一生的精神财富,成为我今后人生的动力。”韩璧说,尽管他身居海外,但时时关心家乡关心祖国,希望在有生之年多回老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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