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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官蕾 彭敏 (原载2004年9月10日一版)
希望和祈祷在继续,但震惊和悲伤却实实在在落在人们身上。
位于海口金盘路30号的海南日报13楼经济部。记者们太异样。换作往日,他们会接到各种采访的通知,这是平常的事。
但9月4日,他们接到的却是“甘远志走了”的噩耗。
“怎么可能?”记者赵红说。她的对面,是甘远志的桌子,上面一瓶药丸,一张贺卡,一只茶杯,里面还装着满满的茶水……
哀乐和痛哭没有停止,但离别的痛惜却实实在在落在人们身上。
……
一个记者,心脏病突发,倒在采访工作途中。他叫甘远志,他才39岁。
……
“我在东方采访。”这是甘远志留给同事吕岩的最后遗言。
“当时我劝他不要去。但我怎么拦都拦不住。”吕岩哽咽着说,“他说不下去怎么有新闻。”
同样的回答,其实在3年前就开始。当时他刚调到海南日报理论评论部。他对同办公室的钱跃说,想到基层去。他说:“我是记者,不下去怎么出新闻?”
于是,他到了省定贫困地区的东方市驻站。
“当时的东方记者站已近瘫痪,狭小的房间,简陋的书桌,满屋的灰尘,没有电脑,没有交通工具,老式空调轰轰作响。”最先接待甘远志的符巍时任东方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他回忆说,“甘远志没有一丝怨言。”
他请符巍找来东方市有关资料图册,顶烈日冒风雨,乘摩托车跑政府,跑厂矿,跑农村。累了,在树底下歇歇;饿了,在路边小店吃碗汤粉。
很快,他一篇篇报道见诸报端:《“金大田”香蕉跑赢市场》、《东方养虾不忘环保》……符巍吃惊:这小子手脚真快!如果此时甘远志只是让符巍吃惊的话,后来的甘远志则让符巍敬佩。
……
符巍还给记者讲了一个甘远志数轮胎的故事。
2002年,正当人们尽情享受国庆大假的时候,甘远志却来到东方化工城采访。这天,海洋石油天然气化肥项目二氧化碳吸收塔要从八所港起运施工现场。一台多轮的运输车引起了他的注意。为了搞清楚这台车有多少个轮子,他逐个轮胎数,数完是160个。他对符巍说:“只有我自己弄明白了,写出来的东西读者才能看明白。”
……
1000多天,1000多篇,这是血肉之躯所能为的?
1000多篇,100万字,这是数字能丈量的?
……
“甘师傅”不是甘远志的唯一绰号。阿甘、甘记、甘头条、工作狂、拚命三郎……每个绰号后面,都有一个感人的由来。
……
“他是记者,记者太累,他得好好歇歇;他是记者,记者,在路上。”
……
同事程娇对他印象最深的是:“眼睛。”她说:“他眼睛深深的,装满了笑意。”
“一个快乐的人,一个阳光的人,一个热爱生活的人。”认识他的人,都这么说。
……
让我们用他在“跟车手记之七”《泪别267号机组》的报道为他送行:
傅广俊力求平淡地说出:“你们一下走了哈,反倒不习惯了哈。”泪水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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