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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话地名常用字
  榕树在海南很多村落中担负“风水树”的角色。资料图

  “姆”是海南话通行地区的一个地名常用字,图为游客在海口北姆堆拍照“打卡”。

  海南日报记者 李天平 摄

  海南种植山柚的历史悠久,很多地方用以为名。

  海南日报记者 袁琛 摄

  ■ 杨树

  很多地方的地名,都是由当地人根据当地的方言来命名的,不同方言的地名往往有不同的特色,而这种方言地名又往往反映了当地的地理、人文等信息。海南有多种方言,海南话、儋州话、临高话、黎话……本篇文章,笔者浅析海南话地名中的常用字所蕴含的地理、人文内涵。

  常树:随处可见的树木

  初听“常树”这一名称,很多人可能会不知所云,但如果你懂海南话,那么理解起来就容易多了——“常树”,其实就是大家常见的榕树。

  在海南,很多村落都有茂盛生长的榕树,百年甚至数百年树龄的榕树并不罕见,不少地方都直接以“榕树”为名,而在海南话通行地区,又多了一种选择——以“常树”为名。

  海南有很多直接以“常树”命名的村庄,万宁、澄迈、定安、琼海、陵水皆有。此外,海南还有常树坡村、常树园村、常树脚村、常树仔村等。

  在海南话通行地区,还有很多以“常”命名的村庄,比如定安竹常村、大常村、常仔村、常头村,澄迈竹常头村,海口常头村,琼中常头村。这些“常”,都是“榕树”的意思。

  为什么海南有很多村庄以榕树来命名?大树底下好乘凉,榕树枝叶茂盛,树下往往是村民聚集纳凉、聊天的地方,长此以往,榕树约定俗成地成为村民口中的一个地名,最后甚至发展成为村名。此外,海南琼北的一些古老村落,甚至有“前常后布中枇杷”的传统布局讲究。何谓“前常后布中枇杷”?“常”即榕树,“布”即加布树,也叫见血封喉树,“枇杷”即榄仁树,村前种榕树,村中种见血封喉树,村后种榄仁树,这是古老的村庄“风水”布局。榕树在一些村落中担负“风水树”的角色,因此,很多村庄用“常树”为名,也就不足为奇了。

  山柚:能榨油的不寻常树种

  山柚,又称为山茶、油茶,山柚是海南话的惯有称谓,由山柚果榨取的油,海南人习惯称为“山柚油”。山柚在数百年前已经出名,海南人榨山柚油的历史至少可以追溯到明代,明正德《琼台志》有记载:“山柚,文昌多。花白,即闽中茶油。”清道光《琼州府志》也有这样的记载:“山柚,俗取其子打油,香气袭人。”

  在海南,有不少以“山柚”命名的地方,琼海山柚足村、山柚沟村、山柚堆村,屯昌山柚坡村、山柚园村,文昌山柚脚村、山柚林村。此外,定安和屯昌分别有两座名为“山柚”的山岭。

  山柚油在海南民间颇受欢迎,功效奇多,甚至有一些神奇色彩。在历史上,海南山柚虽然不如椰子树、黄花梨那样声名远扬,但在漫长的岁月中,却潜移默化影响了海南的很多村落,惠及很多老百姓,这在很多地方的命名上就有所体现。

  在海南,以物产的地方方言来命村庄之名的,还有屯昌包蜜头村、万宁孟果村。“包蜜”在海南话中是“菠萝蜜”的意思,而“孟果”是“芒果”的意思,这些都是海南话通行地区的特色地名。

  仔:面积很小的村落

  “仔”在海南话中,代表“子女”的意思,另外也有“小”的意思,在海南农村地区的地名当中,“仔”字一般为“小”之意。在海南话通行地区,带“仔”的地名很是常见,澄迈就有长坡仔村、新龙仔村、来龙仔村、北畔仔村、海仔村、椰子仔村、加桐仔村、北河仔、大坡仔村,这些村庄皆因面积小而有“仔”之名。

  除了澄迈,在海南话通行的海口、万宁、琼海、文昌、定安地区,还有许许多多以“仔”命名的村庄,比如海口坡毛仔村、邦溪仔村,万宁村仔村、坡仔村,文昌亭仔村、水仔村、王兰仔村等。

  在海南话通行地区,这些以“仔”命名村落的村庄,一般是因村庄不大而得“仔”之名,有时也因参考物不大而得“仔”之名,比如文昌亭仔村、水仔村,就是因亭子小或者河流小而得名。此外,一些村落也会因建村时间晚而得“仔”之名,比如文昌王兰仔村。

  海南带“仔”的地名,集中于在海南东部、东北部的海南话通行地区,在西部、南部地区很少见。海南话中的“仔”字含义明确,因此透过“仔”字地名,往往可以了解到当地的地理环境、发展历史等关键信息。

  姆:雌性动物或者一些大的物体

  在海南话语境中,“姆”的含义一般指雌性动物或者一些大的物体,比如猪姆、鸭姆、牛姆,就分别表示母猪、母鸭、母牛。在海南话通行地区,带“姆”的地名很常见,而在万宁、琼海等地,用“姆”当作地名也有悠久的历史渊源,一些古籍老书早有记载,比如清代道光《琼州府志》、道光《万州志》、宣统《乐会县志》中,已经有“姆围湾”“乌石姆塘”“猪姆岭”这些地名。

  “姆”是海南话通行地区的一个特色地名,如今,万宁、琼海地区还有水姆村、加姆坡村、土姆村、猪姆石、双溪姆岭等以“姆”命名的地名。

  有意思的是,在海南话中,石头又被称为“石姆”。在海南万宁、琼海地区,都有村庄以“石姆埇”来命名,此外,万宁还有白石姆村、石姆墩村、黑石姆村;琼海还有白石姆村、石姆田村;定安还有石姆下村,这些村庄的得名,都与当地的“石姆”有关。

  截、排、埇、朗、堀、磉:

  海南话地名常用字

  “截”在海南话中有“一段、一边”的意思,是海南话通行地区的常用字。“截”用在地名中,常与上、下、东、南、西、北等方位词结合,比如海口的东截村、上截村,文昌的下截村、东截村、北截村、南截园村、上截田村,万宁的上截村、下截村,琼海的上截塘村、下截山村。

  海南话语境中的“截”字地名,理解起来也非常容易,比如东截村,可以理解为“东边的村庄”,这些地名一般要有一个参照物,比如原先在村庄的西边已经有一个村庄,后来在东边新建的村庄,就叫“东截村”。有时候,海南话常用的“截”字地名,也加上明确的参照物,比如上截塘村,就表明村庄的周边有池塘,村庄位于池塘的上截。

  “排”也是海南话通行地区的一个常用字,其字义与“截”接近,在海南话中有“一边”的意思。海南有数十个以“排田”命名的村庄,透过这些村名,基本能推测出村庄的地理位置——在田边的村庄。

  此外,埇、朗、堀、磉等都是海南话地名的常用字。埇,意指两边高中间低的狭长地带,琼海有上埇村、大埇村;朗,可以理解为江、海、溪、湖、塘边的低洼地,定安有来朗肚村、公朗村;堀,其原义为“窟”,即洞穴的意思,万宁有龙堀村、竹堀村;磉,在海南话中可以理解为地势高的地方,万宁有上磉村、三六磉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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