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英国之行,最大愿望无疑是拜谒这位大文豪的故居。也许,在导游的心眼中,文学被边缘化了,他岂能想得到人群中居然有怀着如此迫切心情的一个游子?行程被本末倒置,我的心愿因此被边缘化了。
无法进入故居,同伴在周围看了一看,便朝另一座故居而去。斯特拉福德是个繁华的小镇,它是莎士比亚和美国哈佛大学创始人的诞生之地。这两位举世闻名的人物是巨大的磁石,把不分肤色的人流吸引到他们的故里,旅游业成了这小镇的主要经济支柱。
我仰望着这座在16世纪建筑的带有三角尖顶阁楼的二层楼房,它在19世纪重修过,保留了原先风貌。1564年4 月23日,莎士比亚诞生在这座阁楼里,52年后的同一天,又在这楼里辞世。由于莎士比亚,有人把这一天称为文学史上既悲伤又快乐的一天。
故居入口处的小型展览馆里,陈列着莎士比亚及其家人的文字和照片。陈列室里放着莎士比亚珍贵的手稿、著作、画像及其一些文物。我在书本中见到莎士比亚的画像。他前额凸出,秃顶,两绺长发飘然盖耳,蓄着八字胡子,显得很绅士。我多想进入馆里,一睹画像,是不是比原先所见的那般模样更有神气。另外一间小屋子里,存放着近百年来世界各国来访者留下的签名和赠言本。一叠叠本子,垒高了人们的仰慕和崇敬之情。要是能零距离面对这些珍贵的藏品,置身那近四百年积淀的气场,该有多好。
二楼有莎士比亚诞生的主卧室,另一间卧室里放着一张古棕色靠背椅,背面刻着莎士比亚族徽的标志。莎士比亚出身并不显赫,他的父亲曾是个手套制造商,一度申请家族盾徽,却遭到拒绝。后来,莎士比亚成功申请到了家族盾徽,并加上格言:“并非没有权利。”二楼还有莎士比亚爱情的见证。18岁时,莎士比亚娶了26岁的安妮,并为她写下十四行诗,赞美妻子“比夏天更可爱,更温婉”,“在永恒的诗行里与时间同久长”。这一切令人产生遐想。
莎士比亚初露头角时,曾经被一个剧作家抨击,说他是“一只暴发户式的乌鸦,用他人的羽毛打扮自己。”后来,甚至有些人宣称,莎士比亚著写的那些戏剧,其实都是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写的。
莎士比亚终究是莎士比亚。这位出身低微、所受教育不多的人,很善于洞察人世的沧桑。他的一句箴言是:“人生就像是一匹用善恶的丝线交错织成的布。”由是,他在48岁那年,已经写下154首十四行诗、37部剧本。他的《哈姆雷特》等大量戏剧脍炙人口,流传于世。
在斯特拉福德旁边的艾汶河畔安放着一座莎士比亚的青铜坐像,周围四角的小雕塑像众星一样拱卫着他。这是莎士比亚名著中的四个主人公,分别是《哈姆雷特》中的哈姆雷特,《亨利四世》中的福斯塔夫,《麦克白》中的麦克白夫人,《亨利五世》中的皇太子。河边还矗立着一座皇家莎士比亚剧院,每天都上演莎翁的名剧。可惜,我也一一失之交臂。
唐朝诗人贾岛有《寻隐者不遇》一诗:“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诗人借“松”和“云”赞其风骨和高洁品质,对这济世救人的隐者,表示钦慕之情。然而,人在深山,实难寻找,而我同莎翁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只是一门之隔,这更令人惆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