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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荆:聪敏勤学登桂籍
苏东坡《渡海帖》
苏东坡画像
赵荆以符确为榜样,于绍兴二十四年(1154年)考中进士。 海南日报记者 陈耿 摄
  文\本刊特约撰稿 曾庆江

  宋朝时期,姜唐佐顺利中举后不久,符确又得中进士,连续在海南科举史上实现“破天荒”。此后,海南教育事业得到快速发展,不断缩小与中原地区的差别。据学者最新研究,终宋一代,海南共有进士13名。赵荆在前辈符确等榜样的激励下,于绍兴年间得中进士,后来辗转多地任职,廉洁奉公,恪尽职守,因此得到乡人赞誉,被尊为名贤。

  祖父交好苏东坡

  赵荆能在海南地方志书中占有一席之地,不仅仅是因为其绍兴年间得中进士,更因为其祖父赵梦得交好苏东坡的缘故。

  赵梦得是海南岛西部儋州人,常年寓居于澄迈,经常往返于内地与海岛经商,家庭经济条件优渥。他因给贬谪海南的苏东坡较多帮助,被清代苏学专家王文诰称为“海上义士”。绍圣四年(1097年),被贬昌化军(今海南儋州)的苏东坡经过两个月的艰苦跋涉后终于到达琼州府,稍事休息后便假道澄迈赴儋州。赵梦得前往澄迈接待东坡,并将其安置在自己家中小住。东坡看到赵梦得的居住环境优雅,便为赵府的两个亭子分别题写匾额——“清斯”“舞琴”。因为对佛事多有参悟,苏东坡和赵梦得还一起游览了澄迈永庆寺。此后,赵梦得和苏东坡多有交往,并成为挚友。

  元符元年(1098年)年底,赵梦得专门赴儋州拜访东坡,东坡因此手录陶潜、阮籍、杜甫等人诗作以及自己的旧作相赠。为了便于保存,赵梦得希望东坡能够书写在绫绢上,东坡婉拒道:“币帛不为服章,而以书字,上帝所禁。”这句话的大意是绢帛不用来做衣服,而用来写字,上帝也不允许。东坡请梦得品尝自己珍藏多年的名茶,并作会茶帖:“旧藏龙焙,请来共尝。盖饮非其人茶有语,闭门独啜心有愧。”在东坡看来,茶细腻清和,更富有君子的儒雅之风。如此珍贵的佳茗如果不与知己君子共饮,自己心中就会惭愧不已。此外,赵梦得到内陆经商时,还从海南带信到四川给苏东坡的侄孙苏元老,返回时又给东坡带回煎药,从中可以看出两人的交情之深。

  当然,更能显示东坡与赵梦得交情的则是《渡海帖》(又名《致梦得秘校尺牍》)上。元符三年(1100年),苏东坡接到被赦北归的诰命。与朋友简单告别后,他打算从澄迈登舟渡海。赵梦得得知苏东坡即将从澄迈渡海,但自己尚在广西不能及时返回,便让儿子前往拜访致意。东坡在感慨之余,给赵梦得写了字条表示感谢:“轼将渡海,宿澄迈,承令子见访,知从者未归。又云,恐已到桂府。若果尔,庶几得于海康相遇;不尔,则未知后会之期也。区区无他祷,惟晚景宜倍万自爱耳。匆匆留此纸令子处,更下重封,不罪不罪。轼顿首,梦得秘校阁下。六月十三日。”字条的大意是“我将要渡海北归,今晚在澄迈留宿。非常感谢您让儿子来看我。得知您北上还没有回来,或许此刻已经到达桂州(今广西桂林)。如果真是这样,说不准我们可以在海康(今广东雷州)相遇。如果不行,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会了。没什么别的可说了,惟一期盼您,晚年要多多爱护自己……”文字虽简短,却情真意切,让人心生感动。这个字条作为苏东坡在海南最后的墨宝,被人们称为《渡海帖》,是苏东坡书法的传世名作。经过几百年流转,《渡海帖》现为台北故宫博物院收藏。

  效仿前辈得功名

  赵荆出生时颇具传奇色彩。据传,在他出生之际,父亲梦见一个道人手书“荆”字,因此将其命名为荆,因系道人赐名,所以赵荆字为道授。

  优渥家境给赵荆创造了较好的学习环境。赵荆从小聪敏勤学,处处以能者为榜样,立下雄心壮志。据《琼州府志》记载,年幼时,赵荆得知同为儋州人的符确曾于大观三年(1109年)考取进士,成为海南科举“破天荒”第一人,非常感动。他感慨地说:“吾他日不如符先辈,非人也。”这席话让村民们暗暗称奇。经过刻苦攻读,赵荆于绍兴二十四年(1154年)考中进士,成为家族荣耀。乡民们对此非常艳羡,将其作为“有志者事竟成”的经典案例来教导子孙后代。

  赵荆擅长诗文,尊崇先贤。被贬南荒的宰相赵鼎因不向秦桧妥协,最终于绍兴十七年(1147年)绝食死于吉阳军(今海南三亚)。赵荆得到噩耗之后,专门撰写了一副对联:“赵鼎文章光日月,宋朝经典训儿孙。”对联中,他对赵鼎的高风亮节予以颂扬,也表达了无限的怀念之情。

  据说,在离开家乡前往京城赶考前,赵荆信心满满,认为此去一定能够考中。乡人曾赋诗送行:“黎婺山头碧玉簪,古来人物盛东南。春蚕食叶人千百,秋鹗凌云士十三。去日黄花薰袖馥,归时绿柳映袍蓝。锦衣他日人争看,始信诗人不妄谈。”从诗的内容看,只是乡人为参加乡试的学子送行,并不能说明和赵荆有什么关系,但是却反映了海南科举的真实情况。当时,南宋政府考虑到海南孤悬海外,因此于绍兴年间在琼州天宁寺设置琼州贡院,定额每科录取13名举人,“秋鹗凌云士十三”中的“十三”应该是指定额举人13人。赵荆在琼州中举之后,再赴京城赶考,最终在绍兴二十四年(1154年)中进士(张孝祥榜),与他中同榜进士的还有万宁籍老乡钟洽。

  赵荆中进士后,被朝廷任命官职。《琼州府志》记载,赵荆在淳熙年间(1174年—1189年)曾官至朝奉郎,并先后担任钦州、高州两地判官等。他一直秉承为民请命的情怀,以廉洁奉公而知名,因此赢得世人的尊重。

  民间传闻话赵荆

  由于赵荆是宋代海南为数不多的进士,因此民间有许多关于他的传闻。这种传闻甚至还记录在一些文人笔记中,成为一个有趣的话题。

  北宋天圣元年(1023年),曾担任宰相的丁谓被贬崖州(今海南三亚)司户参军。据说丁谓路过昌化军时,曾为赵家看风水择墓地,说赵家以后必有登桂籍(蟾宫折桂用来比喻考中进士,因此“桂籍”借指科举登第人员的名籍)者。赵荆听说此事后,笑着说:“奸相之言不可信也!”但是,他后来果然成功“登桂籍”。据周必大的《二老堂笔记》记载,在赵荆即将出生时,其母曾梦见开国男(宋朝爵位,为从五品)前来拜访,因此后来赵荆中进士并担任地方判官。这些民间传闻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人们对读书人的尊崇。

  同时,还有传闻说,赵荆系昌化锣铁村(今海南省东方市三家村,属古儋州)人。符确晚年曾到海南西部的赤坎村(属今东方市四更镇)创建兴贤坊,供周边各村子弟上学读书。赵荆曾前往赤坎村向符确求学,路上必须经过一条南沟水,每次都需要涉水前行。考取进士后,赵荆在这里建造了一座小桥,方便父老乡亲过往。后来,人们为了纪念赵荆,将这座桥命名为“进士桥”,他当年求学所走的道路则被称为“进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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